,都不许放过!”
“是!”众胥吏凛然应命,立刻动手,将箱中账册搬出,铺满了几张长案,开始埋头核查。
崔?则坐在案后,并未亲自翻看账目,而是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红泠方才的表演,堪称完美,几乎毫无破绽。但他深知,越是完美,越是可疑。她如此痛快地交出账册,反而印证了这些账册极可能是早已准备好的、用于应付官府的假账!那本真正的、记录着不可告人秘密的账册,定然已被她严密隐藏,甚至可能已然销毁。
他此刻严查这些假账,并非指望从中找到直接证据,而是要从中找出其做假的规律、掩盖的手法,甚至可能存在的、连做假者都未曾留意到的细微破绽!这同样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在胥吏们埋头查账之际,崔?并未在衙中空等。他深知民生多艰,尤其是邕州地处边陲,气候湿热,旱涝无常,农业乃是根本。稳固统治,需得民心;收取民心,必先恤民之苦。
他唤来几名熟悉本地情况的衙役,道:“随本官出去走走。”
一行人并未鸣锣开道,而是轻车简从,直接出了城,往郊外乡村行去。崔?不坐在衙门里想当然,而是亲自深入田间地头,走访那些正在劳作的老农。
他见到汉人老农,便拱手请教:“老丈,今年收成如何?灌溉可还便利?”
遇到僮人“都老”,则通过通译或自己生硬的僮语询问:“老人家,寨子里的田,喝水(灌溉)够不够?怕不怕天公不发水?”
起初,农人们见是官老爷,皆有些畏缩拘谨,不敢多言。但见崔?态度谦和,问得皆是实在问题,且听得认真,便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众人纷纷诉苦:“大人呐,咱邕州这地方,看着雨水多,可分布不均啊!夏天一场大雨,郁江就涨水,淹了下游好些田地;可要是十来天不下雨,这坡地上的苗子就得干死!”
“是啊大人!往年还能指望些老陂堰蓄水,可这些年,官府不管,乡里也没钱修,好多都废掉了!”
一位僮人老都老更是激动地指着远处一片略显荒芜的坡地:“那边!雷公陂!以前是好大的水塘,能灌
“雷公陂?”崔?记下了这个名字。他让老农引路,亲自去查看了那处名为“雷公陂”的古代水利设施遗址。只见陂塘大多已干涸见底,堤坝多处坍塌,残存的堰体上长满了荒草灌木,确实已是年久失修,荒废已久。
望着这片破败的景象,再看看周围那些因缺水而显得有些蔫黄的庄稼,崔?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回到州衙,他立即召集相关胥吏,宣布了一项新的政令:
“传本官令:即日起,招募民夫,修缮城西‘雷公陂’!”
胥吏们面面相觑,一人小心问道:“大人,招募民夫……这徭役如何摊派?是按户还是按丁?”
崔?摇头,斩钉截铁道:“不征徭役!本次修缮,官府出钱出粮,采用‘以工代赈’之法!凡汉僮民众,愿意前来出工者,无论男女,皆按日计算,男子每日给米三升,钱二十文;女子每日给米两升,钱十五文!工钱当日结清,绝不拖欠!”
此言一出,满堂胥吏皆惊!“以工代赈”?这在邕州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以往官府兴役,无不强征徭役,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如今竟不但不给官府白干活,还能赚钱赚米?
“大人……这……这耗费恐怕……”有胥吏担忧府库钱粮。
崔?目光坚定:“府库再难,亦不能与民生相争!修缮水利,乃惠及长远之事。让百姓得实惠,有力出力,有钱拿米,方能真心做事,工程方能坚固持久!此事就此定夺,即刻张榜公布,晓谕城乡!”
消息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在邕州炸开!尤其是那些生活困苦的僮人山民,闻讯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官府干活,不但管饭,还发工钱?
很快,雷公陂工地便聚集了大量前来应募的民众,其中不乏许多僮人青壮。工地之上,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