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这才日夜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以备……以备交趾蛮子不时之扰!”他刻意将话题引向交趾,试图转移视线。
“哦?是吗?”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将军忠勇可嘉,实乃邕州之福。不过,本官方才似乎看见,有些士卒面色不佳……或许是近日操劳过度?将军还需体恤下情,张弛有度方是治军之道啊。”
石保衡脸色微变,干笑两声:“大人观察入微,末将佩服!确是近日演练频繁,有些弟兄累了些。回头定让他们好生歇息!”他心中暗骂崔?眼尖,连忙岔开话题,指着前方巨大的演武场,“大人请看!儿郎们正在演练破敌阵法!”
众人来到演武场边的高台之上。只见场中尘土飞扬,数千士卒分为红蓝两方,正在模拟攻防战。红旗一方主攻,蓝旗一方主守。攻方士卒吼声震天,手持刀盾,组成密集的锋矢阵型,向着模拟城墙的土垒发起一波波凶猛的冲击!守方则据垒而守,弓弩齐发,滚木礌石如雨而下!
场面看似激烈火爆,喊杀声震耳欲聋。石保衡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解说道:“大人请看!此乃末将新练的‘凿阵’之法!专为攻坚拔寨所设!士卒皆悍不畏死,一往无前!便是铜墙铁壁,也能给他捅个窟窿!”
崔?凝神观看,眉头却微微蹙起。他久读兵书,更兼在邕州整顿军备日久,对军阵之事早已非吴下阿蒙。他看出,这所谓的“凿阵”,看似勇猛,实则漏洞百出!攻方只顾埋头前冲,毫无侧翼掩护,阵型过于密集,一旦遭遇强力反击或侧翼包抄,极易陷入混乱,自相践踏!而且,士卒冲锋时步伐杂乱,配合生疏,显然训练不足,更多的是靠一股蛮力与血气之勇。
更令他心生警惕的是,这些演练的士卒,其中不少人眼神凶狠,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戾气,与寻常禁军士卒的气质迥然不同!而且,他们的装备……虽刀盾齐全,但细看之下,不少人的皮甲内侧,似乎衬有异样的厚实夹层?弓弩手的箭囊也异常饱满……这绝非常规操练应有的状态!
崔?心中雪亮,这哪里是什么演练破敌阵法?这分明是在为巷战、突袭、乃至……屠杀做准备!石保衡在暗中积蓄的,是一支用于内部发难、执行特殊任务的亡命之徒!
然而,他脸上却露出赞许之色,抚掌道:“好!果然气势如虹!石将军练兵有方,将士用命,邕州有将军坐镇,本官便可高枕无忧了!”他转头对周文渊道,“文渊,记下!今日所见,石将军麾下将士英勇善战,当为楷模!年节犒赏,需对西大营将士格外优厚!”
周文渊会意,躬身应道:“下官明白!定当遵命办理!”
石保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他本以为崔?是来找茬的,没想到竟是来送好处的?看来这小白脸是被自己昨日的“战功”和眼前的“军威”给唬住了!果然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生!他顿时心花怒放,脸上得意之色更浓,连声道:“大人过奖!过奖!末将愧不敢当!这都是将士们应尽的本分!”
观摩完演武,石保衡又热情地邀请崔?巡视营房、武库、粮仓等处。
在营房区,崔?注意到,许多营房内铺位拥挤不堪,远远超出了额定编制。他故作随意地问道:“石将军,我看这营房似乎住得颇为拥挤?可是近日募兵成效显着,员额有所增加?”
石保衡心中一惊,忙解释道:“大人明鉴!确是募得了一些新兵,然尚未足额。只是……只是有些营房年久失修,正在翻葺,故暂时并营居住,显得拥挤了些。”
崔?点点头,不再追问,心中却记下了这个疑点。
来到武库,只见库门紧闭,守卫森严。石保衡命人打开库门,只见里面刀枪剑戟、弓弩盾牌摆放整齐,擦得锃亮,数量似乎也符合规制。然而,崔?敏锐地发现,不少兵器的制式,与朝廷配发的制式武器略有差异,更像是……地方军工作坊或私铸的产物?而且,库房深处,似乎还有几口加盖了厚布的大箱子,形状古怪,不知内藏何物。
崔?随手拿起一张弩,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