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照顾好她。崔某……感激不尽。”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过身,步履有些踉跄地、颓然地沿着来路往回走。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却充满了萧索与落寞。
临江仙顶楼,一扇虚掩的窗后,颜清秋静静地站在那里,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崔?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看着他对自己躬身行礼,听着他那沙哑而充满愧疚的嘱托,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不想见他吗?不,她想,想得发疯。可是,见了又能如何?听他解释他与沈文漪的过往?看他如何在自己与沈文漪之间艰难抉择?她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忍不住再次沉沦,更怕……听到那个她无法承受的答案。或许,暂时的分离,让彼此都冷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这选择带来的痛,是如此刻骨铭心。
交趾国都,升龙府。相较于邕州初春的微寒,此处已是湿热难当,湄公河支流带来的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植物腐烂与香料混合的奇异气味。
没藏呼月一行人,在损失了数名精锐、狼狈逃离邕州后,并未返回西夏,而是凭借其高超的潜行与伪装技巧,一路南下,潜入交趾境内。经过多方打探与威逼利诱,他们基本确认,除夕之夜与他们几乎同时行动、意图袭杀崔?的,正是交趾国主李佛玛暗中支持的势力!而那个与石保衡勾结的“贾似道”,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之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古老的谚语,在没藏呼月心中闪过。虽然她鄙视交趾这等撮尔小国,但眼下,单凭她手中残余的力量,想要再次刺杀戒备森严的崔?,已是难如登天。若能借助交趾的力量……
她当机立断,命手下继续潜伏,自己则带着一名精通交趾语的宋人商人(实为胁迫而来的翻译),经过一番周密计划,竟直接找上了交趾执掌机要、深受李佛玛信赖的参知政事——范文宪的府邸!
这一日傍晚,范文宪正在自家幽静的书房内,对着一幅巨大的岭南舆图沉思。石保衡事败,邕州内应被连根拔起,使得交趾渗透广南西路的计划严重受挫,李佛玛对此极为不满。他正苦思冥想新的对策。
忽然,心腹管家悄无声息地进来,面色古怪地低声禀报:“范相,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自称……自称来自北地,有要事相商,关乎……邕州崔?。”
范文宪花白的眉毛一挑,眼中精光一闪:“北地女子?关乎崔??”他沉吟片刻,“带她到偏厅等候,小心搜查,莫要惊动旁人。”
“是。”
片刻后,在范府一间陈设雅致却透着阴森之气的偏厅内,没藏呼月见到了这位交趾国师。她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紫色紧身衣,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邃妖异的媚眼。
范文宪打量着眼前这个气息阴冷、身材窈窕的神秘女子,心中暗自警惕。他屏退左右,只留两名心腹护卫在门外,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带着威严,用的是略显生硬的汉话:“姑娘来自北地?不知是何方神圣,找老夫有何见教?”
没藏呼月并未取下蒙面黑纱,只是用那双仿佛能勾魂摄魄的眼睛直视着范文宪,声音透过面纱,带着一丝冰冷的磁性:“吾名没藏呼月,范相不必知晓我的具体来历。你只需知道,我与你们一样,都想让崔?……死。”
她开门见山,毫不掩饰浓烈的杀意:“除夕之夜,邕州州衙,想必范相已然知晓结果。石保衡废物误事,而我……也功亏一篑。崔?此人,智谋深远,手段狠辣,又深得邕州军民之心,若任其坐大,必成你我心腹大患!”
范文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此女竟是那夜袭击崔?的西夏刺客首领!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姑娘所言不差。然则,崔?经此一役,防卫必然更加严密,姑娘又有何高见?”
没藏呼月红唇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明刀明枪,自然难以得手。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