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呼月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如铁:“你若再废话,我不介意先让你尝尝箭矢的滋味。”
濮宗不以为意,反而用扇骨轻轻指了指仓门方向,声音压得更低:“看,戏……开始了。”
只见仓门处灯火一阵晃动,一队约二十人的骑兵簇拥着一人,蹄声清脆,打破了夜的寂静,径直进入仓区。为首者,并未顶盔贯甲,只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青色箭袖袍服,外罩一件轻便的皮甲,腰悬宝剑,身形清瘦,面容在火把光影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沉稳从容的气度,以及周围随从恭敬的态度,不是崔?又是谁?
没藏呼月娇躯猛地一震!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真的出现在眼前,强烈的杀意还是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搭在弓弦上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几乎要控制不住松弦的冲动!她仿佛又回到了郊外那片甘蔗林,回到了生死一线的瞬间!
濮宗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剧烈波动,低声道:“他活得,似乎比你我预想的……要好得多。”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没藏呼月眼中寒光爆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他就更该……付出代价!”
崔?进入仓区后,并未停留,直接走向最大的主仓,显然是要连夜核查粮帐,清点库存。随行的文吏提着灯笼,兵士们肃立四周,气氛严肃。一切都井然有序。
然而,就在崔?刚踏入主仓不久,异变陡生!
“走水了!仓后走水了!”一声凄厉的惊呼划破夜空!
只见仓廒区域靠山的一侧,猛地窜起一股浓烟,随即赤红的火舌腾空而起!火势蔓延极快,借着山风,瞬间就引燃了相连的几处堆放柴草杂物的辅仓!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将半个黎塘夜空都映成了诡异的橘红色!
仓区内顿时大乱!救火的呼喊声、兵士奔跑的脚步声、水桶碰撞声、以及被火惊扰的马匹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团!
“你放的火?!”没藏呼月猛地转头,怒视濮宗。这火起得太过蹊跷!
濮宗面色不变,摇扇轻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是火,也是一面镜子。唯有在混乱与危机之中,方能照见一个人最真实的品性与能力。让我们看看,这位崔知州,如何应对吧。”
只见火光中,崔?的身影迅速从主仓中冲出。他脸上虽有惊色,却并无慌乱。他立刻高声下令,声音沉稳有力,穿透嘈杂:“不要慌!一队人开北面水闸引渠水!二队人用沙土隔断火路,保护主仓!三队人疏散仓内粮袋!快!”命令清晰,条理分明。
兵士们见主官镇定,也迅速稳定下来,按照指令分头行动。开闸的开闸,取沙的取沙,搬粮的搬粮,虽然场面依旧混乱,但已初步有了秩序。崔?更是亲自站在最前方指挥,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濮宗在树上静静看着,微微颔首,低语道:“临危不乱,调度有方……崔皓月,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太过正直,不知变通。”他语气中带着欣赏,更带着一丝惋惜般的嘲讽。
然而,就在救火行动紧张进行之际,异变再起!
数道黑影,借着火势造成的混乱和浓烟的掩护,如同鬼魅般从仓区围墙的阴影处窜出!他们身手矫健,刀光闪烁,直扑正在搬运粮袋的民夫和少数守卫!显然,这是一伙趁火打劫、意图劫粮的匪徒!
“那不是你的人?”没藏呼月眼神一凝,看向濮宗。
濮宗眸光骤然一冷,脸上那抹闲适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看来,我们的戏台,来了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他合起折扇,低喝一声:“走!”
话音未落,两人已如两道轻烟,从树冠中飘然而下,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向着混乱的仓区疾掠而去!
仓区之内,已是乱上加乱。匪徒显然有备而来,武功不弱,且熟悉地形,一时间与仓守兵士缠斗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崔?见状,眉头紧锁,正要调集更多兵力,却见一道娇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