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毒蛇,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威胁!
“机会!天赐良机!”蒙力原本几乎要熄灭的生命之火,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瞬间点燃!他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猛地站直身体,举起那柄早已砍出无数缺口的腰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如同受伤濒死的雄狮发出的最后怒吼,却充满了绝境逢生的狂喜与决绝!
“兄弟们!援军到了!我们的兄弟来了!杀出去!把这些狗娘养的叛贼,赶回他们的老巢!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杀——!”
“杀——!”
“报仇——!”
绝境中看到生还希望的守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原本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他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从残破的工事后、从尸山血海中奋然跃起,跟随着蒙力、阿岩、韦靑蚨,向着阵脚已乱、惊慌失措的叛军,发起了凶猛的反冲锋!
前有守军决死反击,侧有神秘援军猛烈突袭,侬智高的叛军彻底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军心瞬间崩溃!士兵们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哭喊着、尖叫着,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远在中军指挥的侬智高,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精心策划的攻势,竟然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他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看着已然彻底崩溃的阵型和士气低落的军队,他知道,大势已去!继续强攻,只会造成更大的、无谓的伤亡!
“撤!鸣金收兵!交替掩护,撤回大营!”侬智高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道命令,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暴戾!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落鹰涧方向,又怨毒地扫过那片突然杀出援军的密林,仿佛要将这一切刻入骨髓!
随着代表撤退的尖锐锣声响起,叛军如同退潮般,仓皇向着来路溃退而去,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丢弃的兵器和仍在燃烧的残骸,以及一片狼藉的战场。
血阳高照,残胜余悲
落鹰涧,终于守住了。
至少,暂时守住了。
当最后一名叛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伤者的哀嚎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一种极度的、几乎让人虚脱的寂静,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土地。
蒙力拄着那柄已经彻底报废的斧子,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阳光刺眼地照射下来,将他浑身凝结的暗红色血痂映照得格外狰狞。他望着如丧家之犬般溃退的叛军背影,又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些正在与韦靑蚨激动交谈、头上插着各色翎羽的各峒援兵首领。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恐惧、绝望、愤怒和疲惫,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
阳光,灼热而刺眼。
他抬起头,眯着被血污和汗水模糊的双眼,望向天空中那轮逐渐升到头顶的、仿佛也沾染了血色的烈日。
天,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塌下来。
这一线生机,如同奇迹般降临了。
但是……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脚下这片被鲜血浸透、被尸体铺满的土地。那些倒下的身影,有他熟悉的邕江军袍泽,有韦靑蚨带来的僮人勇士,还有刚刚赶来支援、却已经永远留在这里的各峒子弟……每一张面孔,都曾鲜活,都曾与他并肩作战。
这一线生机,是用多少条鲜活的生命,用多少忠诚的热血,硬生生从死神手中抢夺回来的?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心口的某个地方,更疼,疼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名为“失去”的钝痛。
画面切换,远离血腥战场的喧嚣,位于邕州城西数十里外、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中的隐泉山庄。
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局精巧雅致,充满了江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