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淡泊冷静。此刻,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眼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
“仲玉兄。”崔?郑重拱手。
王仲玉还了一礼,微笑道:“一别经年,皓月风采更胜往昔。南疆风霜,未能折你锋芒,反添沉毅,可喜可贺。” 话语简洁,却一语中的,充满知己间的懂得。
这时,一个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干练气息的女声传来:“崔大哥,恭喜高升。”
崔?转身,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襦裙、外罩同色比甲的女子盈盈而立。她年纪不过双十,容貌清丽,眉宇间却有一股寻常闺阁女子没有的英气与决断,正是陶承良的妹妹,如今执掌陶家商会半壁江山的陶婉言。当年崔?被没藏呼月追杀,重伤流落江宁,若非陶婉言出手相救,悉心照料,他早已命丧黄泉。此恩此情,重如泰山。
崔?神色一肃,整理衣袍,竟对着陶婉言深深一揖:“婉言妹子,江宁救命之恩,皓月没齿难忘。今日再见,妹子已是商界翘楚,更令皓月敬佩。”
陶婉言连忙侧身避开,上前虚扶,嗔怪道:“崔大哥这是做什么!折煞小妹了!当年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大哥吉人天相。你能平安归来,还立下不世之功,婉言心里不知多高兴。”她说着,脸颊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就知道,崔大哥绝非池中之物,总有化龙之日。”
寒暄过后,崔?的目光,终于越过众人,落在了最后面那几个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的身影上。
最前面的是砚童!当年离京时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已蹿高了一大截,面容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少年的清秀,只是那看着崔?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孺慕与依赖,嘴唇翕动着,想喊又不敢喊的样子。
“砚童。”崔?唤他。
“公子!”砚童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您可回来了!砚童……砚童日日都盼着您!”
崔?心中酸涩,上前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大了,也结实了。我不在,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砚童用力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在砚童身后,是一对宛如并蒂莲般的少女。姐姐如意,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眉眼精致,气质灵秀,虽穿着朴素的衣裙,却难掩那份日渐显露的芳华,她看着崔?,眼中含泪,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妹妹吉祥,还是那般憨态可掬,圆圆的脸上满是惊喜,看到崔?看她,立刻咧嘴傻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得紧。
“公子!”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唤道,再也抑制不住,如同乳燕投林般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崔?的胳膊,将脸埋在他依旧带着风尘的衣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吉祥想死您了!呜呜……”
如意虽也哭着,却还记着规矩,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角,但自己也是舍不得松开手。
感受着臂弯传来的温热和抽泣,看着这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崔?那颗在朝堂上如同冰封的心,终于一点点融化,泛起真实的暖意。这里,没有算计,没有机锋,只有最纯粹的牵挂与喜悦。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崔?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带着一丝宠溺,“都进去说话吧,别在门口站着了。”
众人这才簇拥着崔?,嘻嘻哈哈地进了小院。院子依旧狭小,却打扫得干干净净,那棵老槐树叶子已落了大半,更显疏朗。阳光透过枝桠洒下,光影斑驳,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陶承良是个闲不住的,立刻指挥跟着来的小厮从食盒里拿出早已备好的点心、干果、蜜饯,又张罗着烧水沏茶,小小的院子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他高声宣布:“都听好了!今晚酉时正,望湖楼,顶层的‘烟波阁’,我包了!给咱们的崔府尹接风洗尘!一个都不准缺席!”
叶英台事务繁忙,略坐片刻,便起身告辞:“皓月兄,衙门里还有事,我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