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文一伙人连同倚墙而立的谢无忧,齐齐围在了核心!
黑暗,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与刀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充满肃杀之气的口子!
陈文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猛地转头,目光死死盯向火光最盛处的巷口。
只见一道身影,不疾不徐,踏着满地破碎的光影,缓步走入这片被照得纤毫毕现的战场中心。
——一身绯色官袍,在跳动的火把光芒下,红得刺眼,红得威严!袍服熨帖平整,一丝不苟,象征着帝国法度的森严与不可侵犯。
——腰间悬挂的银鱼袋和一方代表着开封府尹权柄的玉印,随着他沉稳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微响,在这死寂般的氛围中,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弦上。
——他的面容清癯冷峻,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眼神平静如古井深潭,不见丝毫波澜,却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鬼蜮伎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审度众生罪孽的冷漠与威严。
无需任何号令,所有衙役同时收刀顿首,声震巷陌,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恭迎府尹大人——!”
浑厚的呼声在狭窄的巷道内反复回荡、碰撞,激起阵阵回音,更添无限威压!
谢无忧倚着冰冷的墙壁,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那道逆光而来的、绯红如血的身影。火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挺拔如松的轮廓,明亮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剧烈的脱力感和伤口传来的剧痛,让她视线有些模糊,但那张清冷而熟悉的面容,却在此刻清晰地烙印在她心底最深处。
她忽然扯动嘴角,极其艰难地、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极度疲惫、劫后余生、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妙释然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很快便被痛苦取代,却真实地存在过。
崔?的目光越过严阵以待的衙役,越过满脸惊惶的恶徒,最终落在了倚墙而立、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谢无忧身上。他脚步微顿,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极淡、极快的担忧之色一闪而逝,快得无人能捕捉,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掌控全局的平静。他对着她,几不可察地、轻轻颔首。
“石榴大侠,”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莫名地驱散了几分巷中的血腥杀气,“我们又见面了。”
“哼……”谢无忧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喘息的轻哼,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满不在乎,却掩不住那份虚弱,“早就猜到你是官府中人……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大的官。” 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调侃。
崔?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清浅得如同水面涟漪,转瞬即逝:“官大官小,皆是虚名,如同这身袍服,不过是职责所系。” 他的目光扫过她血迹斑斑的衣衫和手中断剑,语气微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重要的是——本府今日,需得多谢石榴大侠。仗义出手,揭露奸佞,甘冒奇险,舍生忘死。若这天下,能多几位似你这般的正义之士,何愁魑魅魍魉不散,何愁朗朗乾坤不复?”
谢无忧怔住了。
她自幼做着行侠仗义的梦,却被师长亲友笑为痴心妄想;她长大后凭一腔热血闯荡,却被世俗视为多管闲事,惹是生非。从未有人,如此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过“多谢”,更未曾有人,将她这般“不守规矩”的行径,冠以“正义之士”之名。
那四个字,像是一道暖流,又像是一记重锤,猛地撞开了她心中某个紧锁的、酸涩的角落。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不受控制地冲上眼眶,让她视线瞬间模糊。她猛地低下头,用沾满血污的手背狠狠抹过眼睛,强忍着不让那丢人的液体落下。
崔?已不再看她,目光如两道冰冷的电光,骤然转向脸色铁青、眼神闪烁不定的陈文。那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瞬间如同山岳般倾轧过去!
“陈文!”崔?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宣判的法槌敲下,回荡在寂静的巷中,“你涉嫌犯下拐掠良家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