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凑近看:“哪来的?”
“城南李记豆腐坊。”墨情收起碗,“这家以前不供王府。今天临时换的。”
知意眼神冷了:“查。看看是不是有人买通厨子。”
两人说话时,诗画在账房翻旧账。
她盯着一页记录看了很久。
“去年冬,侯府从咱们酒坊订了二十坛花雕。”诗画对身边小丫鬟说,“货发出去了,但钱一直没到账。”
小丫鬟翻册子:“说是押在路上被劫了。”
诗画冷笑:“劫了?可我在户部税单上看到,这批酒最后卖到了忠勇伯府。”
“那……是顾言洲和忠勇伯联手吞了咱们的钱?”
“现在不重要了。”诗画合上账本,“重要的是,他要是还想动歪脑筋,咱们得提前掐死。”
她起身往外走:“我去趟银号,查最近有没有大笔银子进出打着‘旧侯府’名头。”
四个丫鬟各自忙完,傍晚聚在偏厅。
书诗先开口:“顾言洲被轰走后,坐了半天才爬起来。后来往城南去了。”
知意接话:“我已经派人跟着。他身上就那十两银子,估计得住破庙。”
墨情说:“今天送来的豆腐有毒,换了供应商。我让人盯着厨房,今晚加派巡夜。”
诗画点头:“我也查了,最近没人用侯府名义走账。但他要是想借沈家旧名头借钱,得防着。”
书诗问:“要不要告诉主子?”
知意摇头:“她不想见这个人。我们现在做的事,就是让她继续躺着吃点心。”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悦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拿着块新蒸的枣泥糕。
“你们在这开会呢?”
四个人马上站直。
“没事,主子,就是商量下明天的菜单。”
沈悦瞥她一眼:“你撒谎的时候总爱搓手指。”
书诗赶紧把手背过去。
沈悦咬了口糕:“顾言洲来过了吧?”
四个人都不说话。
“我知道。”沈悦说,“门口吵成那样,我耳朵又没聋。”
她慢悠悠嚼完嘴里的东西。
“他怎么样?”
知意小心答:“挺惨的。脸上有血,走路一瘸一拐。”
“活该。”沈悦说,“他害我的时候,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诗画忍不住问:“主子真的一点都不难过?”
沈悦看着她:“难过什么?难过他没钱花了?还是难过他睡不了床了?”
“毕竟……曾经是夫妻。”
“那也是他不要的。”沈悦站起来,“我早就不欠他什么了。他要跪,随他跪去。但别想踩着我翻身。”
她说完转身要走。
墨情追上一步:“主子,今晚的饭菜我都验过了,安全。”
沈悦摆摆手:“行。你们也别太累,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是。”
沈悦走出几步,又停下。
“对了,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藕,晚上多上一道。”
知意笑着应:“好嘞。”
沈悦走了。
四个丫鬟对视一眼。
知意低声说:“我刚收到消息,顾言洲进了城南观音庙,现在跟一群乞丐抢地铺。”
诗画冷笑:“十两银子够他撑几天?”
墨情皱眉:“我怕他狗急跳墙。”
书诗握紧拳头:“只要他敢动主子一根汗毛,我不让他活着出京城。”
夜里,沈悦躺在榻上啃核桃。
外头风有点大,吹得窗纸哗哗响。
知意进来,轻声说:“那人还在庙里。今晚上只吃了半块馊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