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刚掀开轿帘,诗画就递过来一个油纸包,热乎乎的。
“主子,烤红薯。”她声音清清楚楚,“田头刚挖出来的,甜糯。”
沈悦嚼着红薯,笑眯眯点头:“行啊,你这脑瓜子转得比翻账本还快。”
她从袖子里摸出半块桂花酥,往地上一扔。小狗‘嗖’地一下蹿过来,叼住就蹲在旁边欢快地啃起来。
沈悦眼睛一亮,接过就咬了一口,烫得直吸气,还是没松嘴。“嗯……就该是这个味儿。”她眯着眼,“你咋知道我惦记这个?”
诗画抿了下嘴:“昨儿您说想吃,我今早就让人备车,顺路去田里看看新稻。正好红薯熟了,顺手扒两个。”
沈悦嚼着红薯点头:“行啊,你这脑子转得比账本还快。”
马车轱辘轱辘出了城门,路边的树影扫过车窗,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泥土和青苗的味儿。沈悦靠在软垫上,手里捧着红薯,吃得满手糖汁。
到了田头,诗画先下车,回身扶她下来。脚踩在田埂上,软泥陷进鞋底,沈悦也没恼,反倒笑了声:“好久没踩地了。”
前头老张正弯腰查看稻穗,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咧嘴就笑:“哎哟!沈姑娘来了!诗画姑娘早说了您要来,我可等着呢!”
他三步并两步跑过来,袖子卷到胳膊肘,裤腿全是泥点子,脸晒得黑红,但眼睛亮得很。
“今年收成好!”他一开口就是浓重乡音,“金穗稻真神了!隔壁村的地都裂了口子,咱这儿还绿油油的。亩产至少高两成!多亏了诗画姑娘春上引进那稻种,不然这场旱就完了!”
沈悦一边听一边随手从旁边果树上摘了个苹果,咔嚓咬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她拿袖子一抹,含糊道:“听着就踏实。”
老张急着证明:“不骗您!您看这稻穗——”他抓起一把沉甸甸的穗子,“粒粒饱满,虫都不爱啃!都说这是‘铁杆庄稼’!”
诗画站在边上,没说话,嘴角微微翘着。
沈悦吃完苹果,把核往田沟一扔,拍了拍手:“那你这功劳不小。”
诗画轻声道:“是主子给的银子够早,才赶在春耕前换了种子。”
“别整这些虚的。”沈悦摆手,“反正我没操心,你们弄得好就行。”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对了,红薯地在哪?待会儿走前再挖几个带走。”
老张忙说:“就在后头坡上,我让小子们专门留了一垄没动,就等您来挑。”
沈悦满意地点点头,又问诗画:“今年粮价稳吧?别辛辛苦苦种出来,卖不上价。”
“已经跟西城米行谈好了。”诗画从袖里抽出一张纸,“按市价上浮一成收,签了三年约。他们图的是咱们稻子干净、颗粒匀,能打牌子。”
“哦?”沈悦挑眉,“还能打牌子?”
“叫‘悦田米’。”诗画说着,脸上有点小得意,“包装用粗麻布袋,印个木戳。城里几家茶楼点心铺已经开始订了,说蒸饭香。”
沈悦乐了:“你还挺会搞名堂。”
她正说着,忽见几个挑担的农夫从田边土路走过,有个孩子抱着柴火蹦跶着追狗,一辆驴车慢悠悠碾过石子路,车上坐着个妇人,怀里揣着个热腾腾的纸包。
“那边人不少啊。”沈悦随口道。
诗画顺势指过去:“这条路是去县城的近道,每天往来的人少说几百。咱们田头空着也是空着,我想搭个小棚子,开个铺子。”
“卖啥?”沈悦问。
“镰刀、麻绳、草鞋这些农具,再煮点热汤面、糖水藕,烤红薯也供着。”诗画语速平稳,“赶路的人歇脚买点吃的,佃户干活也能方便些。”
沈悦没立刻答,只看着那条土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影。
“赚不赚钱?”她问。
“短期不赚大钱。”诗画实话实说,“但能聚人气。以后要是做中转站,还能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