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芒已经彻底铺满了整条官道。
你与红拂并肩而行,她的脚步不再有丝毫犹豫与迷茫。那双倔强的凤眼中闪烁着近乎虔诚的光芒,她就像一个找到了信仰的信徒,紧紧跟随着你。这个被尊称为行走人间的神只,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停下脚步,目光平静而温和,如同一位宽厚的长者在注视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
“既然选择跟随我”,你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那么,忘掉你过去的外号吧。”
红拂的身体猛地一震,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你。“红拂”这个名字,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的枷锁。它代表着她在诡异门派中所达到的巅峰,也代表着她充满谎言、背叛与虚假的过去。
真的可以忘掉吗?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你接下来的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砸在她的灵魂之上。
“从今天起,你原来叫什么,现在还叫什么。”
这一简单的问题让红拂的大脑瞬间炸开,无数尘封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出。她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在江南小镇追逐蝴蝶,听见父母温柔的呼唤,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那是她早已模糊却又无法忘却的家,那时,她不叫“红拂”,她叫“水青”。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她的心脏被剧痛与委屈刺穿,倔强的凤眼中涌出汹涌的泪水。
她哭了,这个曾经玩弄英雄于股掌之间的“情贼”,此刻却哭得像个找到了回家之路的孩子。
你静静地注视着她,任由她发泄积压多年的痛苦与委屈。你知道,有些伤疤只有用眼泪才能清洗。
你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拨开乌云的光,照亮了她被黑暗笼罩的世界。
“看你这样子有人在追杀你……”你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红拂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知道,那是坐忘道的追杀令,是最高级别的惩罚,意味着上天入地,不死不休。然而,你接下来的话瞬间斩断了她心中的恐惧。
“去安东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仿佛在为她描绘一幅全新的画卷。
“那里的侠客和普通人,都在‘新生居’坊市里生活。因为‘新生居’只看创造的价值,内部只有两种身份——职工和职工家属。”
这些陌生的词汇一个个砸进苏青的脑海,她停止了哭泣,用通红的泪眼怔怔地看着你。她努力理解你说的那个世界:没有正邪之分,没有贵贱之别,没有过去的罪孽,没有“情贼”,也没有“红拂”,只有一个能够创造价值的人。她彻底明白了,你所说的“回不了头”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你脚下的这条路通往何处——那是通往新生的道路。
她双膝一软,直直地跪在你的面前,将额头重重地磕在那片沾染晨露的坚硬土地上。那一声闷响,是她在与过去告别;又一声闷响,是她在向你献上最崇高的敬意;第三声闷响,是她在向即将奔赴的新世界宣誓效忠。
她抬起沾满泥土的额头,坚定而虔诚地说道:“奴家不……我叫水青,从今往后,愿为先生效死!”
你看着跪在水青面前的她,缓缓伸出双手,将她扶起。
“水青。”你念着她的名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名字,起来吧。通往新世界的路,不需要跪着走。”
你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找回名字与尊严的女人,知道时机已到。这不再是单方面的试探与考验,而是建立真正信任的开始。你的脸上露出坦然的微笑,笑容中没有丝毫隐瞒与城府。
“你既然告诉了我你的真实姓名,”你的声音平和而真诚,如同与多年老友交谈,“那我也不会欺瞒你。区区在下,名叫杨仪。”
当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世界仿佛静止。
风停了,鸟不叫了,连初升的朝阳似乎也凝固了光芒。
水青整个人僵在那里,双眼中瞳孔收缩成两个微小的点,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停止。她的大脑如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