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若蚊吟。
柳氏用温水一遍遍擦拭她的额头和手心,却收效甚微。
破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透过屋顶的破洞和墙壁的裂缝挤进这间如同冰窖般的破屋时,萧辰终于稍稍缓过一口气。
眉心的暖流似乎恢复了一丝,肋下的剧痛虽然依旧钻心,但出血似乎暂时止住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在晨曦的微光中,重新燃起了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辰儿…你好些了?那姑娘…”
柳氏熬了一夜,眼窝深陷,声音沙哑,满是担忧地看着儿子和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青凤。
“死不了。”
萧辰的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静。
他看了一眼青凤,眉头紧锁。
她的气息依旧微弱,高烧未退,情况极其危险。
普通草药根本无效,必须尽快弄到真正对症的伤药和退烧药!
可钱…昨天搏命换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还债和买炭了,所剩无几。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破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粗暴的力量狠狠砸响!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开门!萧辰!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粗鲁蛮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嚣张和恶意。
柳氏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煞白:“是…是萧福!还有…还有好多人!”
萧辰眼神骤然一冷!
萧福!
三叔公的走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肋下的剧痛却让他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示意母亲不要开门。
“小杂种!耳朵聋了?三叔公和族里长辈都来了!还不快开门迎接!”
萧福的声音更加嚣张,伴随着更猛烈的砸门声,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辰儿…怎么办…”
柳氏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看向儿子。
萧辰眼中寒光闪烁。
三叔公亲自带人来?
还挑在年宴这天?
绝无好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凤,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肋下撕裂般的疼痛。
此刻动手,凶多吉少。
“娘,扶我起来。”
萧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柳氏赶紧上前,吃力地搀扶起儿子。
萧辰站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挺直了背脊。
他不能倒!至少在这些人面前,不能!
吱呀——
破旧的门板被柳氏颤抖着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寒风凛冽。
小小的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了人!
为首的正是三叔公萧厉,穿着簇新的绸缎棉袍,披着厚实的狐裘,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浊的老眼如同深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审视。
他身后,跟着二堂兄萧宏,以及七八个族中有头有脸、平日里对三房极尽巴结的叔伯长辈。
管事萧福带着四个膀大腰圆、手持棍棒的健仆,如同凶神恶煞般堵在门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幸灾乐祸。
一股浓重的酒气和脂粉味混合着寒风扑面而来,显然这些人是从温暖富丽、正举办年宴的萧府正堂直接过来的。
他们穿着华贵暖和的衣物,红光满面,与破屋里蜷缩在薄被下瑟瑟发抖的母子、地上昏迷的女子,以及那刺骨的寒意,形成了地狱天堂般触目惊心的对比!
“萧辰!你架子不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