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瞬间荡涤了所有嘈杂。
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聚焦在那位掌控着最终裁决权的至尊身上。
她并未看萧辰,而是将视线投向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老汉,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老汉,你抬起头来。”
李老汉浑身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天颜,目光躲闪,冷汗顺着花白的鬓角滑落。
“朕问你,”
女帝的声音依旧平稳,“你口口声声,祖坟在皇陵核心区域。
那你可知,前朝皇陵核心地宫,自前朝覆灭,龙气散逸,地脉封闭之后,其入口便已被深埋于山腹,非人力所能及,更非寻常‘守陵人’所能知晓具体方位。
你祖上,是如何确定祖坟位置,并代代相传,直至你这一代,还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被毁之处?”
这个问题,比萧辰问得更刁钻,更致命!
直接点出了对方供词中最违背常理和事实的硬伤!
皇陵核心地宫早就封了,你一个普通守陵人后代,怎么可能知道里面祖坟被毁了?
李老汉彻底懵了,他一个市井老骗子,哪里懂这些皇家秘辛?剧本里没写这段啊!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脸色由白转青,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女帝并不等他回答,目光转而扫向那几件所谓的“物证”,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诮:
“还有这些瓦当、碑碎。前朝皇室陵寝,一砖一瓦,皆有内府监特制,留有独特印记以防伪。
朕虽未亲见,但典籍记载明确。
王御史,还有诸位附议爱卿,你们弹劾之前,可曾请内府监或精通金石考据的翰林,验看过这些‘物证’的真伪?”
王焕之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他们只想着尽快坐实罪名,哪里会去费心验证这些细节?
此刻被女帝当众点破,顿时哑口无言,冷汗涔涔而下。
女帝不再看他们,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文武,最后落在脸色已然铁青的国舅赵永廉身上,虽未点名,但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赵永廉感觉如同被毒蛇盯上,脊背发凉。
“朕,登基虽不算久,但也深知,为君者,当明察秋毫,不使忠良蒙冤,亦不容奸佞构陷。”
她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凛然天威,如同九天雷霆,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萧爱卿邙山之行,乃是奉朕密旨!
其所为,是为挫败幽冥宗动摇国本、祸乱天下之惊天阴谋!
其所获,是为保全皇陵地脉,夺回邪宗重宝!
其所得之守护异兽认可,便是其心昭昭,其行堂堂之铁证!”
“尔等!”
女帝凤眸含威,目光如实质般压向王焕之等人,“不辨真伪,不查实证,听信此等漏洞百出、不堪一击的诬告之词,便敢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污蔑国之功臣,肱股之臣!
尔等眼中,可还有国法?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噗通!噗通!
王焕之连同那几个附议的御史,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全都瘫跪在地,磕头如捣蒜,体若筛糠。
“陛下息怒!臣等……臣等是被蒙蔽了啊!”
“陛下饶命!臣等知错了!”
那李老汉和捧物证的汉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腥臊之气隐隐传来。
女帝丝毫不为所动,声音冰冷如刀:
“御史王焕之,罢黜官职,削去功名,交大理寺严查其是否受人指使,构陷忠良!
其余附议者,皆降三级,罚俸一年,以观后效!”
“至于这两个诬告之徒,”女帝目光掠过那滩烂泥,“押入天牢,细细审问,揪出幕后主使!
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