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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太湿滑，没办法坐牛车，三人是走路去县城的。
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远远望见县城的影子。
离县城越近，三人越觉得不对劲，路两旁的山坡上搭满了茅草棚，无数人在棚里进进出出，空气中还飘来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大哥、二哥，你们没闻见怪味吗？”林呈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一团。
林山抽了抽鼻子，满不在乎地笑：“你说的是屎尿味吧？这么多人挤在这儿，又没个正经茅房，随处拉屎撒尿，有这味不奇怪。”
林呈摇头，他说的不是屎尿味道，而是一种一股甜腻的、如同死鱼内脏彻底腐败后的恶臭味，应该是许多动物死后，一起腐烂产生的味道。
这种味道最容易滋生疫病，他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县城城墙上。
往日厚实的城墙，如今像被啃过的蛋糕，东缺一块西塌一片，露出里面的黄土。
城门倒是开着，可只有人拖家带口从城里往外走，守城的士兵靠在门边，连问都懒得问。看了好一会儿，竟没见一个人往城里进。
“城里情况怕是不好，”林呈低声对大哥二哥说，“我们先找个人问问情况，再看看要不要进去。”
他走到路边一个晾衣服的大娘跟前，拱手道：“大娘安好，劳烦问一句——城里现在是什么状况？我们兄弟想进城买些烟叶种子，不知道里面的铺子还开着吗？”
大娘正把湿衣服往树枝上挂，闻言摇了摇头：“除了两家粮铺还开着门，其余的铺子早关门了。”
“您怎么搬到这儿来了？”林呈又问。
大娘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语气无奈：“我家门口的水都淹到这儿了！出门难是小事，更要命的是城里太臭——到处都是死老鼠，有的墙根下还堆着死鸡，连个下脚处都没有！我家早早搬出来搭了棚子，家里只剩个空壳，也不怕强盗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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