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寻常的清晨,林邑川抱着新摘的槐花,哼着小曲儿跑到学堂,却见李若蘅的座位空着,桌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夫子的戒尺重重落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李家姑娘随族人连夜走了,说是……”
后面的话被窗外呼啸的风卷走,林邑川只觉得眼前的竹简突然模糊成一片,手中的槐花簌簌落在地上,仿佛他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
给夫子告假后,他疯了似的跑到李家门口。
李家管家见到他,立刻掀开黑袍大袖,从夹层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书信,蜡印上雕刻着缠枝莲纹,暗红的色泽泛着冷硬光泽。
他将信郑重递到林邑川手中,枯瘦的手指轻轻点着火漆边缘:“若是有开裂或是重融的痕迹,万不可拆开。”
林邑川捏着信笺两侧,反复查看火漆边缘。
蜡质表面平整光滑,莲纹细节清晰如初,没有丝毫撬剥或重新熔合的迹象。
他刚要开口确认,管家已后退半步,躬身行了一礼:“既无差错,老奴也该启程了。
小姐临走前交代,若是有缘……”
最后一句叮嘱随风飘来:“保重!”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李若蘅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欲言又止,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伤,都有了答案。
回到家中,关闭好房门,打开火漆封印的书信,信中写道:
邑川见字如面!
事出紧急,无暇多言!
至镇西槐树林第三棵老树下,掀开覆满青苔的石板,内藏《白诀》和《月华冰心诀》,《月华冰心诀》手抄本交给你母亲修炼,另有十二颗女子炼体丹药,半年服用一颗,务必转交令堂!
前日意外携带灵玉佩靠近林郎,玉佩忽如心悸般剧震,那玉是与《白诀》同出古洞之物。
祖父穷尽毕生鉴宝之能,亦未参透此功法端倪。
修仙界弱肉强食,杀机暗藏,望君万事谨慎,莫轻信他人。
此《白诀》以炼体为根基,但功法太过惊世,一旦泄露,必引各方觊觎,切记修成后即刻焚毁!
《月华冰心诀》也同样处理。
家族突生十万火急之事,我须连夜返程,归期难料。
北境寒渊。
管家可信。
望珍重再珍重!
若蘅
(字迹凌乱且多处晕染,墨迹深浅不一,似是仓促间急就,信纸边缘还留有被雨水洇湿的痕迹)
林邑川背着破旧的竹背篓冲出家门,鞋底与青石板相撞出急促声响。
城西槐树林的方向黑云压城,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踏入槐树林,潮湿的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第三棵老槐树歪斜着枝干,树皮上还留着去年他与李若蘅刻下的“川”
“蘅”
小字。
林邑川将背篓重重甩在地上,徒手扒开树根处堆积的落叶,指甲缝里嵌满泥土。
当指尖触到冰冷的石板边缘时,远处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他后颈。
石板下是个三尺深的方洞,油纸包裹的物件整整齐齐码在干燥的陶瓮里。
雨倾盆而下,林邑川跌跌撞撞往家跑。
关闭好门窗,烛火在屋内摇曳,他将陶瓮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木桌上,雨水顺着梢滴落在泛黄的纸页上。
《白诀》,扉页处朱砂字迹历经岁月仍鲜艳如血——“欲修此功,必至炼体极境,贯通周身百脉,淬炼脏腑如金,方可开辟气海。
若根基不稳,强行为之,必遭气脉尽断之祸。”
而且无法翻看下一页,看来暂时还不能修炼。
而《月华冰心诀》和那瓶丹药,或许能让母亲多年劳损的经脉重焕生机。
当晚吃过饭,林邑川把父母喊到内屋,将丹药交给母亲,看着母亲将《月华冰心诀》完完整整的背下来,并且反复背出了三遍,确认无误后将《月华冰心诀》烧掉。
并叮嘱把丹药放到隐蔽处,今晚开始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