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扎。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衣襟上,而他仍在与这股气息和丹田的抗拒顽强斗争着。
他开始尝试用意念包裹气息,像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游离的气息慢慢聚拢。
气息在他的操控下逐渐变得温顺,不再狂暴乱窜,而是沿着丹田周围缓缓流动,像是一条刚刚苏醒的河流。
“对,就是这样……”
他在心中低语。
随着气息的稳定,他开始尝试将其压缩,一点点凝聚成一个核心。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为痛苦。
每次压缩,都会引一阵剧烈的反噬,仿佛丹田本身也在抵抗这种改变。
但他没有退缩。
他回忆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修武之道,贵在坚持。
真正的强者,都是在一次次撕裂与重建中成长起来的。”
于是,他咬紧牙关,继续压缩气息,直到那团混沌的气流终于凝成一颗微弱的光点。
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咔哒”
声,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温热感从丹田深处升起,顺着经脉缓缓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睁开眼睛,眸中尚残留着未褪尽的灼热气芒。
僵直的脊背放松下来时,他才惊觉后颈已被冷汗浸透,素白单衣黏在皮肤上,微微凉。
堂屋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燃去大半,摇曳的光晕在“文魁算圣”
匾额上跳跃,鎏金字像在水面浮动的碎金。
“川儿。”
母亲轻手轻脚掀开竹帘,手中木盘上搁着刚熬好的安神汤,蒸腾的热气裹着当归与红枣的甜香。
她望着儿子苍白却坚毅的脸庞,眼底满是心疼,“今天累坏了吧?”
指尖抚过他汗湿的鬓角,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林邑川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沙哑却透着兴奋:“娘,我摸到些门道了。
原来构建丹田得像垒灶,得一点一点夯实地基……”
他急切地比划着,却因牵动浑身酸痛的经脉而闷哼一声。
母亲立刻按住他的肩膀,嗔怪道:“再重要的功法,也得先顾着身子。
明天还要打猎,快些歇着。”
他顺从地回到卧室躺下,望着头顶晃动的竹席纹路,白日里修炼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回:气劲横冲直撞时的剧痛、咬破舌尖后突然清明的顿悟、第一缕气息勉强在丹田扎根的震颤……
这些记忆像珍贵的火种,在他心底越烧越旺。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母亲轻轻替他掖好被角的身影,与丹田处若隐若现的温热,共同织就了这个意义非凡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