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墙,目光触及最后一排唯一没有开口的小男孩。
他的长相和其他学生有些不一样。
两边颧骨完全不对称,下巴严重后缩,使得整张小脸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脸上沾满泥土,眼神却清澈。
嘿!我找到你了!
想要揩去男孩脸上的土,伸出手却穿透他的脸。
在你的记忆里,我只是一道入侵的意识吗?
只能看,却不能参与或改变任何。
下课铃也同这萧瑟的景色一样质朴,老师拿起讲桌上的铁榔头敲响车轱辘里面的钢圈,钢圈挂在一棵探进教室的歪脖树上。
发出“铛铛”的声响。
每个小同学路过讲台时都会欢呼雀跃地领到一颗酥糖。
只有你不敢伸手向老师要。
“没有唱歌的同学不能领糖,不过这颗是鼓励你的,答应老师下次要加油哦。”
男孩拘谨地点点头,攥紧糖果向门外跑去。
老师望着男孩的背影,面露几许担忧,“已经多留在这里两三年了,等我回城了,这孩子要怎么办才好呢?”
于果跟出去,看到小同学们正围在一起玩“丢手绢”的游戏。
他们蹲下来围成一个圈,只有你站在圆圈外面,想要融入却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他来了他来了,大家快跑啊!”
一个小男生看到你的模样起哄道。
“丑八怪!丑八怪!住在坟坡外!”
“坟坡外,有妖怪,生个丑八怪!”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从你的口袋里抢走酥糖又嬉笑着散开,没有人体谅你的无所适从。
男孩用小手抹着眼泪,一步一顿朝着家的方向走。
脸上的泥被胡乱地涂抹,变成一个小泥孩儿。
绕过这片砖砌起的旧屋,更偏远的位置伏着两座茅草屋,驼了背的沙枣树和西北风争夺着身上最后一片枯叶儿。
都是徒劳而已。
家里没有人,男孩弯腰捡起柴火,将炕烧热。
脸上的泥巴也被烤干,轻轻一抠就掉在掌心,再将它们毫不费力的捻成灰。
睡个好觉吧,就假装它们从未存在过。
和你受过的屈辱一样。
白雾四起,淹没一切,待眼睛再次恢复视野,于果急忙向门外走去。
还是这座村庄,但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男孩长高了一截,不过和同班同学比起来还是显得瘦小。
乡间的土路窄得像羊肠,一辆金杯海狮缓慢地爬行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蠕虫一般。
没开一会儿,就熄火了。
班级里的同学们听到动静纷纷好奇地冲出教室,站成一横排观望着由远及近的汽车。
而男孩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冷眼相待,也不再试图从别人那里乞讨认可和友谊,只在角落里默默翻看着课本。
等到汽车在不远处停稳了,他们又拥挤在一起,谁都不想站在最前面。
副驾驶下来个中年大肚子的白胖男人,矮墩墩,地中海,皮鞋锃亮。
驾驶位的青年高个儿,皮肤黝黑,打着裹腿,身材健壮。
扎着双麻花辫的年轻教师踏出门,询问来者何意。
这里荒凉、偏僻、穷苦,少有外人到访。
那白胖男人对着孩子们指指点点,和同行的青年窃窃私语。
目光上下打量着年轻的教师,眼睛微眯,肥厚的嘴唇咧开,露出一口黄色的牙齿。
于果穿过车门,看到车厢后排锈迹斑斑的铁笼子。
可以放进一只中型犬,或者一个小孩子。
突然传来嚎啕哭声,于果抬头看去,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小男孩被青年钳住手臂,从簇拥着的小团体里拖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