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正无助的挣扎着。
年轻教师被白胖男人按倒在地,上衣被撕扯,双腿无力地乱蹬。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速跑来扑倒在地,他举起比人高的铁锨向肥胖男人后背砍去。
可他的力气太小了。第三次被踢飞出去,口腔里已含了鲜血。
也许是被扰了兴致,也许是听到青年的催促,胖男人不甘愿地爬起,掸了掸身上的土,嘴里抱怨着扫兴,慢吞吞回到了车里。
那穿着蓝色褂子的男孩已经被装进车厢。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他坐在墙头看别人玩过很多遍。
小小的身影站在其他孩子的前面,张开手臂。
一次次不屈服地从地上站起来,任凭巴掌和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
他浑身发抖,只有双脚稳固地扎在地上,寸步不移。
人人唯恐对我避之不及,所以在危险来临时,我会站在最前面。
头顶的乌鸦怪叫着,纤细深红的爪勾紧树枝,低头俯视着村庄,和劫后余生的孩子们。
农耕的男人直起身子,向孩童哭闹处望过一眼。低头将汗水在毛巾上蹭干净,扬起鞭子抽在老黄牛身上。
它苦闷地哼一声,麻木地向前挪动一步。
日落。
汽车驶离小路,消失在浓雾里。
年轻的教师为男孩包扎着伤口。
她和他说了很多话。
说要他拾起父母去世后荒废的果园,挣了钱,去上大学。
说要他守护住内心的善良和勇敢,做一个永远真诚的人。
还说往后的每一天都要他平平安安,千万不要像她一样。
日出。
阳光普照万物。
老树抽出嫩绿的新枝干。
雾霭弥漫,再睁开眼,于果回到自己的学校。
她抬头看,这里是特殊教育专业的教室,位于女寝正对面的综合楼,中间隔着人工湖,一共三层。
九月十日,教师节。
她四处张望,穿过一排排座椅,在人群中找到少年孤单的身影。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比同龄的男生矮了半个头。
坐在他两边的人脑袋交错着越过他,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什么。
没人和他做朋友。
讲台上堆砌着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盘着高发髻,拖沓着坡跟鞋的中年教师双颊泛红,正迫不及待地拆开一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
于果好奇地来到她身后,也朝盒子里看去。
居然是限量款打着品牌标的水桶包。
女人挑起眉毛,将眼底的欣喜努力藏起。
而后又装作不经意,视线扫过在坐的学生,小心翼翼从另一个紫色的小盒子里抽出一支口红。
于果觉得没意思,她在礼物堆里穿梭,注意力被一个透明的正方形盒子吸引。
一颗圆润饱满的果子红宝石一般,躲在礼盒堆的最侧面。
等到所有精包装的礼物被拆开、挪走,它才羞涩地展示出自己的模样。
一抹阳光倾斜着身子投射进来,为它披上光芒。
和少年眼中一样柔和的光芒。
女教师出于礼貌将它拿起,待座位上的少年低下头后又默默地放在一边。
楼道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惊慌失措的呼喊。
整个世界剧烈地颤抖,墙面开裂,地面崩坏。
班级里的学生争先恐后涌向出口,于果也焦急地向他追去。
一直跑到操场的空地,学生们才瘫软在地,惊魂不定地相拥而泣。
少年气喘吁吁,半蹲在人群外围回头看向已经坍塌了三分之一的综合楼。
忽然他站起来,不理会同学们厌弃的眼光和埋怨,他拨开众人清点人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