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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当以仁孝为先。”
“莫要寒了太后和外戚的心。”
“仁孝?”
朱厚照弯腰。
看着趴在地上的刘健。
“孤将两个祸国殃民的舅舅绳之以法。”
“是为仁 —— 保天下百姓不受欺凌。”
“孤守太祖祖制。”
“是为孝 —— 敬祖宗创下的江山。”
“倒是刘首辅。”
他直起身。
目光扫过阶下:
“一边拿着先帝的宽政当挡箭牌。”
“一边忘了太祖的铁律。”
“到底是为了仁孝。”
“还是为了…… 结党营私?”
“结党营私” 四个字。
像四颗炸雷。
在文官堆里炸开。
谁都知道。
刘健和太后娘家素有往来。
这些年为张家兄弟遮掩了不少龌龊事。
可没人敢说。
更没人敢在朝堂上点破!
刘健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浑身抖得像筛糠:
“小爷…… 臣冤枉!”
“臣绝无结党营私之心!”
“有没有。”
朱厚照不再看他。
转身走向宝座:
“孤心里有数。”
“大赦天下可以。”
“但张鹤龄、张延龄。”
“不在此列。”
“孤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传遍奉天殿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大明朝。”
“不管是皇亲国戚。”
“还是文臣武将。”
“犯了法。”
“就得受罚!”
“谁要是敢徇私枉法。”
“谁要是敢拿祖制当儿戏。”
“孤…… 绝不轻饶!”
最后几个字。
带着凛冽的杀气。
让阶下的文官们齐刷刷地低下头。
连眼皮都不敢抬。
刚才还想着附和刘健的人。
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哪里是少年太子?
这分明是个手握屠刀的阎罗!
刘健趴在地上。
老泪纵横。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没能保下张家兄弟。
反而被新皇抓住把柄。
差点扣上 “结党营私” 的罪名。
就在这时。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爷此言差矣!”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监察御史王宪。
从队列里快步走出。
手持笏板。
昂首挺胸地站在殿中。
他是谢迁示意的人。
也是文官集团抛出的第二张牌。
言官的职责就是 “批龙鳞”。
就算骂错了。
也能落个 “敢言” 的名声。
王宪看着朱厚照。
朗声道:
“小爷虽为储君。”
“亦当守纲常伦理!”
“太祖祖制虽严。”
“却也容得下‘亲亲相隐’。”
“先帝宽政虽仁。”
“却也讲究‘礼法并施’!”
“张鹤龄、张延龄纵有过失。”
“亦是太后胞弟。”
“小爷至亲。”
“岂能说斩就斩?”
“臣请小爷收回成命。”
“重议此事。”
“莫要让天下人说小爷‘刻薄寡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