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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公输铭身体的颤抖逐渐平息,脸上的潮红褪去,转为一种疲惫的苍白,但呼吸却明显顺畅了许多,那股萦绕不去的青黑之气也淡了些许。他虚脱般地昏睡过去,但脉象已趋于平稳。
丁逍遥稍稍松了口气,又将剩余的药液让陆知简服下。定魂璃的清凉气息对陆知简受损的肺经和心神有显着的安抚作用,他剧烈的咳嗽很快缓和下来,脸上也多了一丝血色。
“暂时稳住了。”丁逍遥抹去额角的汗水,连续运功让他本已消耗巨大的内力更是雪上加霜,但他此刻不能倒下。他看向金万贯,“金爷,你的伤?”
“皮肉伤,死不了!”金万贯拍了拍胸膛,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现在怎么办?观山那群孙子带着人肯定跑远了,这岭南地界他们比我们熟,上哪儿找去?”
丁逍遥沉默片刻,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番禺城沉沉的夜色。林老先生临死前提到的“海蜃珠”和“东海”在他脑中盘旋。海蜃珠是何物?为何观山太保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为此掳走罗青衣?罗青衣身上的毒,与这珠子有何关联?还有玄尘子,他们掳走一个昏迷的道长,目的又何在?
线索纷乱,但他抓住了关键——东海。
“他们可能会去东海。”丁逍遥转过身,声音低沉而肯定,“林老先生提到了海蜃珠和东海。观山太保费尽心机夺取此物,必然有其重大图谋。玄尘子道长知晓龙脉之秘,或许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东海?”金万贯皱起眉头,“那地方大了去了,茫茫大海,怎么找?”
“会有线索的。”丁逍遥目光沉静,“观山太保并非无迹可寻。他们人马众多,携带俘虏和重宝,行动不可能完全隐蔽。我们需要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近期前往东海的异常船只或人员动向。”
他顿了顿,看向昏睡的公输铭和虚弱的陆知简:“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恢复实力。公输需要时间化解余毒,陆先生需要静养。而且……我们还需要帮手。”
仅凭他们现在这残兵败将的状态,即使找到了观山太保的踪迹,也无力救人。
金万贯点了点头,肥胖的脸上露出狠色:“没错!胖爷我在这岭南地界也还有些门路,打听消息的事情交给我!至于帮手……”他沉吟了一下,“或许可以找找‘地头蛇’。”
接下来的几天,番禺城看似平静,暗地里却有几股力量在悄然涌动。
金万贯凭借着商队的人脉和自身的手段,开始在黑白两道打探消息,重点是近期出海的异常船只、陌生面孔的聚集地,以及任何与“观山”、“海蜃珠”相关的风声。
丁逍遥则留在货栈,一边运功调息,恢复内力,一边照料公输铭和陆知简。赤阳地精和定魂璃不愧是奇药,公输铭体内的寒毒被逐步拔除,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意识也渐渐清醒。陆知简的伤势也在稳步好转。
第三天傍晚,金万贯带回来一个消息。
“打听到了!”他风尘仆仆地赶回货栈,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城东码头的‘老鱼头’说,前天晚上,有一批生面孔租用了一条快船,连夜出海,方向正是往东!那些人行事诡秘,出手阔绰,而且……其中似乎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同伴,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
昏迷的同伴!极可能就是罗青衣和玄尘子!
“船去哪儿了?”丁逍遥立刻追问。
“老鱼头也不确定,只听说他们提过一句……好像是‘硇洲岛’附近?”金万贯不太确定地说道。
硇洲岛?那是岭南沿海一个较大的岛屿,附近海域情况复杂,多有暗流和礁石,并非寻常航路。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们商议下一步行动时,陆知简拿着一卷他这几日勉强整理、从各种地方志和笔记中抄录的关于东海传闻的残篇,找到了丁逍遥,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丁兄,你看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