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王大姐和小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他们,才放松下来。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动作很轻,怕被别人看到,却又足够让她感受到他的在意。
他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姑娘。阳光照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泛着柔软的光泽,有几根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味道,是肥皂的清香,还有点淡淡的阳光味,很好闻。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姑娘,下乡插队时,她总是跟在他后面,喊他 “路大哥”,那时候的她,眼睛里满是懵懂,却很坚强。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只刚刚用力拧过拖把、此刻还带着点水汽和薄茧的大手,非常轻柔地、带着无限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动作有点笨拙,怕把她的头发揉乱,却充满了呵护。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发丝,能感受到发丝的柔软,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
“傻话。”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点无奈 —— 在他看来,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的事,是不需要说出来的,更不需要她特意道谢,“对你好,不是应该的么?”
“应该的” 三个字,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仿佛这是天地间最朴素的真理。没有山盟海誓的华丽辞藻,没有轰轰烈烈的承诺,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显厚重,更能打动人心。
陈清清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酸酸涩涩的,又甜得发胀。她想起他们一起在乡下插队的日子:那时候条件苦,住的是土坯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路修源总是把暖和的被子让给她,自己盖着薄薄的旧被子;她生病的时候,他半夜冒着寒风去公社的卫生院买药,回来时脸冻得通红,手也冻僵了,却第一时间问她难受不难受;她想家的时候,他会给她讲部队里的趣事,逗她开心,还会偷偷塞给她一颗难得的水果糖,说 “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她又想起他们先后回城,都被分配到这家百货商店工作:刚回城的时候,他们没地方住,路修源找朋友借了间小房子,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屋,却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知道她喜欢花,就在窗户边种了几株月季花,花开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香香的;她每次值晚班,他都会等她下班,然后陪着她走回住处,路上会给她买个烤红薯,暖手又暖心。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像一颗颗小小的珍珠,串联起他们的日子,平凡却充满了温暖。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清水里的黑曜石,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毫不掩饰的深情。她看着他,嘴角漾开温柔的笑意,那笑意里满是幸福和满足。
路修源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他想起早上出门时,路过镇东头的肉铺,看到肉铺门口排了长队,听说是今天来了点肉骨头,虽然不多,但能熬汤喝。他知道陈清清最近脸色有点白,可能是累着了,需要补补,所以心里盘算着下午下班早点去排队,买点肉骨头回来给她熬汤。
“下午下班,我去肉铺看看,” 他开口说道,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实在,眼神里带着点期待,“要是能买到点肉骨头,晚上给你熬汤喝。你最近脸色有点白,得补补。”
肉骨头在当时是很稀罕的东西,不仅要凭肉票,还得去得早,去晚了就没了。路修源手里攒了两张肉票,本来想留着等过节的时候用,现在觉得还是给陈清清补身体更重要。
陈清清轻轻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像是有星星落了进去。她知道路修源为了买肉骨头,肯定会提前下班,去肉铺排队,甚至可能要排很久,但他从来不会说这些,只会默默地把汤端到她面前。“好,” 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期待,“我晚上等你回来。”
路修源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带着点宠溺:“嗯,我尽快回来。”
说完,他松开揽着她肩膀的手,转身要回五金柜台 —— 刚才整理到一半的螺丝还没弄完,得赶紧弄好,免得下午忙起来顾不上。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