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开口,吴侬软语的调子瞬间中和了现场的火药味。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稳稳切入战局。
“郑辰,你先放手。”
郑辰的狂热宣讲戛然而止,他猛地回头。
“孙主任?”
站出来的正是江苏艺术学院的古典系主任,孙永良。
孙永良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平静地看着郑辰,一字一句道:“你说《梁祝》的故事是你们浙江的?纯属胡扯。文化部早有定论,《梁祝》的起源地,在我们江苏宜兴!”
“什么?!”郑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孙主任你搞搞清楚!发源地在浙江上虞,主要流传地在宁波!这和你们江苏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孙永良寸步不让,声音陡然拔高,“祝英台的家就在宜兴善卷洞外观音堂!史料俱在!你回去好好看看书!”
两个人就这样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
从历史文献吵到地方志,引经据典,唾沫星子横飞,仿佛不是在争一个故事的归属,而是在扞卫自家祖坟的清白。
更绝的是,孙永良一边和郑辰激烈对线,一边还能抽出空来,扭头挤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望向已经彻底宕机的许念。
“许老师,您别听他瞎说!《梁祝》是我们江苏的文化瑰宝!我们江苏艺术学院,同样可以聘请您为一级教授!而且我们要求更低,您只需要挂个名,不用来校教学,待遇分文不少!我们学校的钢琴家和小提琴家,绝不比浙江的差,不会埋没您这传世的作品!”
“你!”郑辰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过去。
这一下,整个排练室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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