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听着他那些简单粗暴但似乎行之有效的“改良方案”,嘴角微微抽搐。用马粪?这味道怕是贼没熏到,先把自己人给送走了吧?不过,加装弩箭和毒(细菌)药的建议,倒是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也……挺实用的。
“嗯,你的想法……很有创意。”陆明斟酌着用词,“不过,马粪就算了,味道太大,影响环境。弩箭和……那个处理过的布条,可以考虑。具体方案,你和王铁柱再详细推敲一下,画个草图给我看。记住,安全第一,既要防外贼,也要注意别误伤了自己人。”
“是!大人!属下明白!”折德扆得到认可,兴奋地一抱拳,声音依旧洪亮,“属下这就去找王铁柱!保证把咱这院子弄得跟铁桶一样!” 说完,转身就要风风火火地冲出去。
“等等!”陆明叫住他,“记住!敲门!音量!”
折德扆在门口一个急刹车,回过头,露出一个憨厚又略带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大人!属下记住了!” 这次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效果如同闷雷滚过,依旧震得陆明耳膜发痒。
看着折德扆终于离开,并且这次记得轻轻带上了房门(虽然声音还是有点大),陆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跟这位折小将军打交道,真是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和一副坚韧的耳膜。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感觉刚才那点旖旎心思已经被折德扆那“马粪陷阱”冲击得七零八落。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拉开抽屉,看着那个精致的锦盒,心情复杂。
花蕊夫人的才情与倾慕,如同江南烟雨,朦胧美好,令人心醉;而折赛花的豪爽与关怀,则如同塞外长风,直接热烈,让人温暖。这冰火两重天的“精神享受”,还真是……刺激。
他拿起笔,看着信纸上那团墨迹和刚写了个开头的回信,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给折赛花的回信,肯定不能提这封“香喷喷的格物信”。那……给花蕊夫人的回信呢?该怎么写?承认诗词是抄的?那不可能。继续装下去?好像有点无耻。而且,对方这种近乎表白的态度,他该如何回应?
正当陆明对着两张信纸抓耳挠腮,陷入前所未有的“文化人情债”危机时,书房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这次,脚步声沉稳而规律,伴随着老周恭敬的声音:
“老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说陛下有口谕,召您即刻入宫议事。”
陛下召见?即刻?
陆明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尚早。柴荣这么急着找他,肯定不是小事。
他瞬间将所有的儿女情长、诗词唱和都抛到了脑后。无论是折赛花的深情厚谊,还是花蕊夫人的风雅倾慕,在真正的军国大事面前,都得暂时让路。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陆明沉声应道,迅速将桌上的两封信和相关物品收拾好,锁进抽屉。
他整理了一下官袍,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从容与冷静。
只是在他转身离开书房,跟着李公公走向皇宫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个念头:
“陛下突然召见,会不会……与即将到来的、天下一统的最后步骤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