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身体更是僵硬得如同一尊石雕!
那仅仅持续了一两个呼吸的耳语,却如同在沈砚清心中掀起了毁天灭地的海啸!震惊、骇然、难以置信……无数种激烈的情绪在他那双素来沉静如渊的眼眸深处疯狂翻涌、碰撞!他甚至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龙榻上命悬一线的帝王,忘记了虎视眈眈的赵冲,忘记了战战兢兢的御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皇帝在他耳边吐露的那几个字带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信息!
就在沈砚清被这惊世骇俗的耳语震得魂飞天外之际——
“呃……” 萧景琰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骤然消失!那双刚刚还燃烧着惊人意志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眼皮沉重地合拢,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生气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气息再次变得微弱不堪,甚至比之前更加紊乱!
“陛下——!” 沈砚清如梦初醒,失声惊呼!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刚才的震惊!他猛地反手抓住萧景琰冰冷的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御医!快!陛下!陛下!”
短暂的苏醒,如同昙花一现。内殿的气氛,瞬间从微弱的希望跌入更深的绝望深渊。唯有沈砚清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和眼底深处尚未散去的惊涛骇浪,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瞬间发生的、足以撼动乾坤的秘密。
扬州城,东市菜市口。
冬日的阳光惨白而冰冷,无力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巨大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临时搭建的高大木台,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祭坛。
台下,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没有预想中的喧哗与骚动,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沉默。无数双眼睛,带着刻骨的仇恨、麻木的恐惧、复杂难言的快意,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个被按跪在中央的身影。
顾鼎文。
他早已没有了半分江南巨擘、一代枭雄的气度。一身肮脏的囚服,披头散发,露出那张枯槁如同骷髅、布满污垢和血痂的脸。断腕处用粗糙的麻布包裹着,暗红的血迹早已凝固发黑。他像一滩真正的烂泥,瘫软在两名如狼似虎的刽子手脚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崩溃。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濒死的野兽。
监斩台上,沈砚清一身素色官袍,脸色沉凝如水,如同万载寒冰雕刻而成。他端坐中央,目光扫过下方沉默的人海,又落回台上那滩烂泥般的顾鼎文身上,眼神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执行既定程序的冰冷。
时辰已到。
沈砚清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连宣读罪状的环节都省略了。他缓缓抬起手,拿起面前签筒中那枚象征着最终裁决的、猩红如血的斩字令牌。
“时辰到——!验明正身——!行刑——!” 刑部主事尖利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令牌被沈砚清高高举起,然后,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狠狠掷落!
“啪——!”
清脆的令牌落地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不——!饶命!饶命啊陛下!老夫知错了!知错了……” 顾鼎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爆发出最后凄厉绝望的哀嚎,涕泪横流,拼命挣扎!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如同门板般宽阔、闪烁着森冷寒光的鬼头大刀,被膀大腰圆的刽子手高高举起!阳光在那锋锐的刃口上跳跃,反射出刺目的白光!
“噗嗤——!”
干脆利落!沉闷到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响起!
一颗花白的头颅,带着凝固的、极度惊骇和恐惧的表情,冲天而起!脖颈断口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落在肮脏的刑台上,也溅落在刽子手冷漠的脸上!
无头的尸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栽倒在血泊之中,抽搐了两下,便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