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只来得及映出一抹在微弱星光下、一闪而逝的、锋利到极致的匕首寒光!
嗤——!
一声轻得如同裂帛的声响。
陈五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呼喊,都戛然而止。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划过,温热的液体瞬间喷涌而出,堵住了所有的声音和气息。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落在他身前、如同融入黑暗的剪影般的狄人杀手。那杀手脸上覆盖着狰狞的狼首面具,仅露出的双眼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正冷漠地看着他生命的光彩迅速流逝。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陈五最后的意识。他手中的短刀无力地滑落,身体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土地上,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开来,渗入干枯的草丛。
洼地边缘,重归死寂。只有那沉闷的挖掘声,依旧从牛皮帐篷底下源源不断地传出,如同大地深处某种贪婪巨兽的咀嚼声。那名狼首面具的杀手,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身影一晃,再次融入阴影深处。仿佛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致命猎杀,只是夜风拂过草尖的幻觉。
云州,临时帅府。
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厅堂中的凝重。萧景琰斜倚在软榻上,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但那双深陷的眼眸却亮得惊人,正看着手中一份刚刚由林岳呈上的密报。密报的内容极其简洁,正是昨夜由“夜枭”传回的阿古拉关于地道计划的详细内容。
“掘地潜龙……直指粮仓武库……”萧景琰染血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洞悉的弧度,“渊墨这一手,够狠,够毒。这是要断我云州命脉啊。”
他抬起头,看向肃立一旁的郭崇韬和赵冲:“昨夜‘夜枭’密报,咄吉已采纳此计。地道入口,当在西北外城‘铁衣巷’与‘百步街’交界处洼地。挖掘方向,循古暗渠遗迹,直指内城西北角粮仓武库之下。”
郭崇韬和赵冲脸色同时一变!粮仓武库!若真被北狄挖通至此,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末将立刻调派重兵,封锁西北区域!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地道入口,将其彻底捣毁!”郭崇韬按着刀柄,杀气腾腾。
“不可!”萧景琰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精密的算计光芒,“渊墨既已将此计献上,必已料到我们会有所防备。此刻强搜,若找不到入口,徒耗兵力,打草惊蛇;若找到了,以咄吉之暴戾,渊墨必有性命之忧,更会令其疑心大起,后续计划将难以为继。”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掌控棋局的冷静:“昨夜渊墨密报中已言明,为掩护地道挖掘,咄吉必行佯攻疲敌、声东击西之策。今日西门、南门之喧嚣,便是明证。而我等……需配合他演好这场戏。”
萧景琰的目光转向林岳:“林卿,昨夜派往城西北例行巡查的斥候小队,可曾归来?”
林岳仅存的右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回禀陛下,按例当于丑时三刻归营复命。然至今……杳无音讯。”
“嗯。”萧景琰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一支五人精锐斥候小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西北方向……这动静,太小了。”
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沿,发出微弱而规律的“嗒、嗒”声,如同在拨动无形的琴弦:“动静太小,反而不正常。咄吉生性多疑,渊墨处境本就微妙,若我云州对此毫无反应,岂非坐实了渊墨‘料事如神’、‘计策无懈可击’的嫌疑?哈桑那条疯狗,正愁找不到撕咬渊墨的把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所以,我们要‘反应’,而且要‘反应’得合情合理,恰到好处!”
“郭崇韬!”
“末将在!”
“即刻起,加派三倍斥候!重点巡查城西北、东北所有外围区域!特别是昨夜失踪小队最后回报的方位!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蛛丝马迹!做出如临大敌、严防死守之态!同时,内城西北角粮仓、武库周边,明哨暗哨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