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和灰烬。巴图全神贯注地盯着燃烧的信件,同时竖起的耳朵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他做得很快,也很小心。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最后一点信纸也化为灰烬,他用脚将地上的灰烬仔细碾散,混入泥土之中。
做完这一切,巴图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再次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如同来时一样,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角落。
然而,就在巴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营帐的阴影之中后。
距离那堆刚刚燃尽灰烬不足二十步远的一处巨大草料堆后,一道几乎与浓重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显露出了模糊的轮廓。
他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如同亘古存在的石雕,连呼吸都微不可闻。方才巴图所有的行动,那点燃的火折子,那燃烧的信件,那谨慎的观察,乃至最后离开时那不易察觉的松气声,全都一丝不落地映入了这双隐藏在黑暗中的、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
这身影并未立刻采取任何行动,甚至没有去查看那堆已被碾散的灰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投向巴图消失的方向,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弧度。
随后,这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一滑,便再次彻底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原地,只剩下夜风吹过草料的沙沙声,以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即将彻底散尽的纸张焚烧后的特殊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