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骂归骂,却再也没有人重提武装抗政四个字,现实的残酷,已经让大多数人清醒地认识到,那条路,走不通。
而离开李府的那位胡姓士绅和钱姓士绅,并未如他们所言直接回家,两人走出不远,便拐进了街对面一家看似普通的茶楼,要了一个临窗的雅间,点了一壶清茶。
从这个位置,恰好可以隐约观察到李府大门口的动静。
钱姓士绅看着对面依旧紧闭的李府大门,脸上满是忧虑和挣扎,低声对胡姓士绅道:“胡兄,我们……我们真要如此做吗?这要是被其他几家知道,我们在这郧阳府,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胡姓士绅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道:“钱老弟,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这大夏军队此前还没正式进攻湖广,就已经派人在郧阳府内大肆散播新政条款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那个无孔不入的听风司,恐怕早就把我们各家那点见不得光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家里有人犯了事的,该偿命的偿命,那是咎由自取,可如果我们现在还看不清形势,跟着那些人瞎嚷嚷什么武装抗政,那才是真正的蠢到家了!那是要拉着全家老小一起去死啊!”
他压低了声音:“况且,若不是我家六叔平日里真心行善,机缘巧合认识了那位……我们连这个将功折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同他们一样!
现在主动配合,交出该交的,赔偿该赔的,或许还能保住部分家业,让子孙有条活路,若是顽抗到底,等到大夏拿着证据找上门来,那才是悔之晚矣!”
钱姓士绅听着,脸色变幻,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茶,紧张地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大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李府的大门终于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