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心脏同时抽搐。
然而,凌修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伤口,目光依旧锁定在贞德IV那双猩红的电子眼上。
就在那一瞬,他的视网膜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另一个身影倒在同样的地方,灰烬如雪,无声飘落。
他低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位舰娘的听觉核心:“你不是要烧死我……你是怕再看到一个‘神’倒下。”
贞德IV的动作猛然一僵,猩红的电子眼中,数据流出现了瞬息的紊乱,像是电流短路时的跳帧。
她的枪尖微微颤抖,火焰也随之摇曳,映照出她内心那一丝迟疑。
就在这一刹那,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从凌修被烧毁的伤口处,几滴虚幻的“血液”渗出,它们并未滴落,而是在空中迅速凝结成新的、更加璀璨的泪晶,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自动编织、缠绕,瞬间修复了那三根被切断的丝线!
那些新生的丝线比之前更亮,仿佛汲取了某种更深沉的情感为燃料。
贞德IV的瞳孔猛地一缩,机械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波动:“你……不怕痛?”
“怕啊,”凌修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尽的温柔,“可这点痛,比不过她们哭的时候。”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入了贞德IV冰冷的运算核心。
她握枪的手指,第一次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松动。
“够了。”
黎塞留IV的声音响起。
她手持誓约权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权杖顿地,三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将三位誓约骑士笼罩其中,强制她们解除了战斗姿态。
“最后警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万年冰封的面容下,泄露出一丝深藏的痛苦,“上一个走进这里的人,是我姐姐。她走出时,已经不会笑了。”
凌修沉默地看着她,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枚边缘布满锈迹的古旧怀表——那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唯一物件。
他将怀表轻轻放在身前的石阶上,金属表面反射出微弱的光,仿佛放下了一段沉重的过往。
“我不求带走什么,”他迎着黎塞留复杂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求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黎塞留凝视着他,良久,良久。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无数画面在闪回——姐姐的笑容、姐姐的疯狂、姐姐最后变成石像时的绝望。
终于,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侧过身,让开了通往回廊深处的道路。
“他望向那条幽深的回廊,尽头隐约可见一面布满刻痕的黑色石壁,而在壁前悬浮着一团被锁链缠绕的幽蓝光球——第一代心智魔方。”
“踏入者,将承受百名阵亡舰娘的执念冲刷。生还者,得见真相。”
试炼,开始了。
凌修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中央大厅。
在他的靴底触及地面的瞬间,整块石板发出低沉的共鸣,仿佛唤醒了沉睡千年的墓穴心脏。
在他踏入的瞬间,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无数凄厉的哀嚎、不甘的怒吼、绝望的呢喃,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整个意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不想死!”——d09夕立IV临终前最原始的恐惧,化作无数利爪,撕扯着他的灵魂,每一声尖叫都在耳道内炸响。
“对不起,指挥官……阿贾克斯没能守住阵线……”——阿贾克斯IV战沉前最后的道歉,化作沉重的愧疚,压得他喘不过气,胸口仿佛被巨石碾过。
“拉菲……想睡觉了……”——另一条时间线上,拉菲E消散时最后的呢喃,化作最深沉的疲惫,侵蚀着他的意志,眼皮重若千钧。
一层又一层的执念化作锈迹斑斑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的灵魂捆绑得密不透风,冰冷的金属触感缠绕四肢,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深的割裂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