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拼死把你送出宫,一定希望你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神已全然不同。曾经的迷茫与柔弱被一层冷硬的光覆盖,如同玉经琢磨,锋芒初现。
“什么时候动身?”
“等我把礼部那个爱嗑瓜子的小吏喂饱。”我说,“他管守陵官轮值簿,嘴比账本还碎。”
她点头,起身走到门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
“别让他们发现你去过我这儿。”她回头叮嘱,“我今晚还得装乖女儿,陪我爹用膳。”
“你演得挺像。”我收起地图,重新包好,“就是上次说‘父君真慈爱’的时候,嘴角抽得有点明显。”
她瞪我:“你还记得?”
“我记得你每句假话。”我拍拍袖子,“毕竟,真话都藏在醉酒后哭喊‘母后’的时候。”
她脸一红,抬脚就想踢我,我早一步闪到门外。
“明日午时,老地方见。”我回头扔下一句,“带点银子,我要请客。”
她站在门槛上,樱粉裙裾被风吹得微微鼓动,九鸾步摇轻晃,映着晨光闪闪发亮。
“楚昭!”
我回头。
“你要是敢临阵脱逃……”她眯起眼,“我就把你写给我的那封情书念给全城百姓听。”
我一愣:“我啥时候写过情书?”
“没有也得有。”她冷笑,“我会编。”
我笑着摇头,转身离去。脚步踏过石阶,身影隐入晨雾之中。
而屋内,谢琬静静伫立,手中仍握着那张油布包裹的地图。她的指尖缓缓摩挲着边缘,仿佛触碰的是命运的纹路。
窗外,日光渐盛,驱散最后一缕薄雾。
静室之内,两人皆未离去。一人倚窗凝思,一人端坐案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尘埃交织的气息。时间仿佛凝滞,只为见证这一刻——盟誓已立,心志已决。
真相的大门尚未开启,但通往它的路,已在脚下铺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