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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十几步,我突然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两边堆着柴火和破筐。
谢琬小声问:“去哪儿?”
“甩尾巴。”我说。
她回头看了一眼:“有人跟着?”
“从摊子那儿就开始了。”我贴着墙走,“穿灰衣的那个,拿烟杆的。还有后面那个挑担的,帽子压得太低,走路不自然。”
她紧张起来:“怎么办?”
“别慌。”我拉开包袱,把盐巴和水壶递给她,“抱着这些东西,往前走到第三个岔口右转,进布庄,别出来。”
“那你呢?”
“我去会会他们。”我笑了笑,“让他们知道,找图的人,不止他们一个。”
她犹豫。
“快去。”我推她一把,“记住,别说话,别露脸,等我来找你。”
她咬牙点头,抱着包袱快步往前走。
我数着脚步,在巷子中间停下,靠着墙喘了口气。
肩头那道伤又开始疼,像有根针在里面慢慢扎。
我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打开又合上,听着扇骨碰撞的声音。
没过多久,脚步声来了。
先是烟杆敲地的轻响,然后是挑担的脚步。
两人走近时,我转过身,笑着问:“二位逛市集,也这么辛苦?”
灰衣人站住,烟杆停在嘴边:“你认错人了。”
“哦?”我晃了晃扇子,“那你们干嘛一直跟着我?”
挑担的开口:“我们赶路。”
“赶路走巷子?”我冷笑,“前面大街不更好走?”
灰衣人眼神变了:“你到底是谁?”
“楚昭。”我说,“一个快饿死的书生。刚才在茶摊听说,有人在找图。我想问问,找到没有?”
两人互看一眼。
灰衣人冷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找的东西,我不但见过,还亲手碰过。”我往前一步,“要不要听听它在哪?”
挑担的动了下手。
我立刻扬起扇子:“动一下,我就喊巡街的。你们是裴党的人吧?在这儿动手,不怕闹大?”
灰衣人咬牙:“你耍我们?”
“我没空耍人。”我说,“但我有个条件——带句话给你们主子:图不在城里,在城外。三天内别再派人盯梢,否则我把它扔进护城河。”
两人脸色变了。
“你敢!”灰衣人怒道。
“我有什么不敢?”我笑,“我连死都不怕,还在乎一张纸?”
他们僵了几秒,终于转身离开。
我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才往布庄走。
谢琬缩在角落,看见我进来,立刻站起来:“怎么样?”
“清干净了。”我说,“至少今晚不会有人堵门。”
她松了口气,又问:“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一半真一半假。”我说,“图确实在城外,但不是现在。我只是让他们分心,好让我们有机会行动。”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算筹:“你总是这样,一句话能让别人退让,也能让别人送命。”
“这不是本事。”我说,“这是活下来的法子。”
她不再说话。
我看了看天色:“走吧,找个客栈住下。”
她点点头,跟在我身后。
刚出布庄,迎面来了几个巡街的差役,举着牌子喊:“宵禁提前半个时辰!所有人速归住所!”
我拉着谢琬快步穿过两条街,终于在西巷尽头找到一家小客栈。
门口挂着块破灯笼,写着“悦来”两个字,漆都掉了。
我推门进去,柜台上坐着个老头,眼皮耷拉着。
“两间房。”我说。
老头抬眼:“只剩一间。”
谢琬皱眉。
“一间就一间。”我扔出铜板,“钥匙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