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密室出来时,我让亲卫从粮仓账本里抄的出入记录。
“你看这里。”我指着一行数字,“前三个月,每月运粮八百车。上个月,六百车。这个月,计划只有三百车。”
王铎怒了:“这是断我们命脉!”
“但他们不敢彻底断。”我说,“一旦饿出乱子,责任就落到他们头上。所以是慢慢减,让你察觉不到,等到冬天,军心自然溃散。”
谢琬盯着那张纸,声音低下去:“所以他们一边用北狄吓我们,一边从背后掐我们的粮。”
“双线并进。”我说,“一条明线,一条暗线。明的让我们应付外敌,暗的让我们死于无声。”
我合上扇子,重重敲在案上。
“那就先破这条暗线。”
谢琬抬头:“怎么破?”
我看着她:“你记得老僧给你的血书吗?上面有批注——‘粮不可仰北,道在西南’。”
她猛地睁眼:“你是说……南方粮道?”
“对。”我点头,“我们一直从北线运粮,因为那是官道。但南方有一条废弃古道,穿过三座山,直通江南粮仓。没人走,是因为路难行。”
王铎皱眉:“可我们现在没多余兵力去护粮。”
“不需要大军。”我说,“只需要一支小队,轻装快行,连夜赶路。”
谢琬问:“谁去?”
我笑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她瞪我:“你又背着我做事?”
“不是背着。”我说,“是提前布局。昨夜密室之后,我就派了两个人出发。一个带假密信去西线,一个带真地图去南线。”
王铎愣住:“你那时候就想到这一步了?”
“残片发烫的时候。”我说,“我知道北方动了,就得赶紧把南方的路打通。”
谢琬盯着我,半晌吐出一句:“你真是阴得让人害怕。”
我摊手:“不然怎么活到现在?”
她翻了个白眼,却又笑了。
就在这时,帐外亲卫又跑进来。
“报——!西南方向发现烟尘,似有车队移动,距此五十里!”
我立刻站起身。
“看来。”我拿起扇子,走向帐门,“我们的粮道,已经有人替我们试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