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哪是打仗,这是往人脑子里捅刀子!”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我说,“打赢一场火攻不难,难的是让他们自己把自己毁了。”
谢琬忽然咳嗽,手撑着桌子没动。
我立刻上前扶她。
她摆手:“没事,就是有点晕。”
“你不能再碰这些信。”我说,“你体内的毒还没清干净,再接触会加重。”
“可我知道母后是怎么死的了。”她抬头看我,眼睛发亮,“她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用这种信逼疯的。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信了不该信的话,最后……亲手写下遗诏,废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
我没说话。
她说得对。
皇后当年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用一封信,两种字,三分毒,七分猜忌。
王铎咬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将计就计?”
“不。”我说,“我们要改这封信。”
“改?”
“他们用假信骗人。”我拿起笔,“我们就用更真的假信,去骗北狄可汗。”
我撕下一张新纸,蘸墨写下:
**“萧景珩密报:楚昭已死于火攻,谢琬重伤昏迷。边关无主,三日内可长驱直入。”**
王铎瞪眼:“这……这也太假了吧?”
“要的就是他觉得假。”我说,“可汗多疑,看到这种明显造假的情报,第一反应不会是进攻,而是查来源。他会找萧景珩对质。而萧景珩——根本不知道有这封信。”
谢琬轻声说:“只要他查,就会发现,所有传递渠道,都是裴党在控制。”
“对。”我点头,“他会想:为什么你的敌人,要用你敌人的渠道,给你送你敌人的情报?”
王铎咧嘴笑了:“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干脆一刀砍了萧景珩。”
“不止。”我说,“我们还要让这封信,看起来像是从裴党内部流出来的。”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是前天从俘虏身上搜到的,裴党密使专用火漆印。
我盖在信尾,吹干,再用指甲在边缘划出一道裂痕,像是被匆忙拆开又封上。
“然后呢?”谢琬问。
“然后。”我将信卷起,塞进一支空箭筒,“派一个能活下来的斥候,往北狄逃兵的方向跑。让他‘不小心’被捉住。”
王铎竖起大拇指:“妙啊!让他们自己窝里反!”
我转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一面小旗,插在通往都城的主道上。
“接下来,我们等。”
“等什么?”
“等有人来杀萧景珩。”我说,“或者,等他逃回来找我们拼命。”
谢琬慢慢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沙盘边缘。
“你觉得。”她低声问,“他们会真的动手吗?”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给他们创造了动手的理由。”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亲卫进来禀报,说东面三十里发现可疑商队,打着北狄旗号,却穿着汉人服饰。
王铎立刻站直:“我去查。”
“别急。”我说,“让他们进来。”
“啊?”
“既然有人要演戏。”我看着帐外渐暗的天色,“那就演全套。商队来了,说明他们也开始信了——信这边有漏洞可钻。”
王铎挠头:“那我该怎么做?”
“接待。”我说,“好吃好喝招待,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这里有多太平。”
他咧嘴一笑:“我明白!让他们回去报喜,说边关没人防备!”
“对。”我说,“但今晚,所有暗哨向前推十里。任何人想半夜溜出去送信,抓了就地关押。”
“明白!”
他大步走出去,铠甲叮当响。
帐里只剩我和谢琬。
她靠着柱子坐下,手捂着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