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们见过!”阿月的母亲捂住嘴,泪水落在衣襟上,“我家祖辈一直说,曾祖父临终前握着半块星石,说‘那边有朋友’,原来不是胡话!”
星子的父亲也激动地指着星石上的星影:“那是我曾祖的星甲!他身边的……是东域的修士!他们在交换东西——好像是东域的种子和虚空的星砂!”
守星望着那只展翅的大鸟虚影,忽然明白共祭的意义。所谓追思,从来不是困在过去的仇恨里,而是从先祖的足迹中,找到被遗忘的联结。三百年前的硝烟下,早有跨越界域的善意在悄悄生长,就像此刻共祭林里的草芽与星纹,在看似不同的土壤里,扎着同一份渴望共生的根。
祭祀过半,孩子们开始了早就准备好的“跨域追思”。东域的孩子教虚空孩子放风筝,风筝上画着各自先祖的故事——有守城门的老兵,有织星布的星女,线轴转动间,风筝带着两界的颜料飞向高空,在金紫天幕上留下淡淡的轨迹;虚空的孩子则教东域孩子制作星灯,灯芯里裹着两生花的花瓣,点燃后,灯影投在地上,竟是东域的“福”字与虚空的“安”符号重叠的样子。
守星坐在两界碑旁,看着一个东域小男孩将自己的虎头鞋,放在虚空小女孩的星砂靴旁,说要让“地下的爷爷”认识新朋友;看着星子把忆星果分给阿月,两人凑在一起,对着果面里模糊的影像小声嘀咕。风穿过林间,带着柳丝与星砂的气息,吹得石碑上的光纹轻轻晃动,像是在微笑。
“守星哥哥,你看石碑!”小花突然拉着他的衣袖,只见两界碑的共鸣石上,竟自动浮现出一行新的字——东域的“和”与虚空的“同”,紧紧挨在一起,中间用金紫光带连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起。
守星取出《两界通志》,在今日的页目下写下:“清明与星祭共生,非因仪式相同,实因思念同源。两界先祖的足迹,在共祭林的光里交汇,告诉我们:仇恨会随岁月褪色,而善意能穿透时光,长成连接彼此的桥。”
夕阳西下时,共祭林的光渐渐淡去。东域的百姓开始收拾祭品,却特意在虚空星石旁留下了青团;虚空的生灵收起星灯,临走前将忆星果的核埋在东域的土地里,说明年或许能长出会发光的果树。
守星最后一个离开共祭林,转身时,看到两界碑的光纹里,似乎藏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身披东域战甲,一个缀着虚空星甲,正并肩望着远方的天空。他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先祖们真正的心愿:不是后世子孙跪在碑前哭泣,而是带着他们未竟的善意,在同一片天空下,笑着往前走。
晚风拂过玄渊山,吹得柳枝与星木的叶梢相碰,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两界的先祖在低声交谈。守星望着共祭林的方向,那里的微光还未散尽,像是在预示着,明天的太阳升起时,这片土地上,又会开出新的、属于两界共生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