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把合金片递给身后的工匠,“锁芯要刻三道槽,分别放两生花籽、星砂、香料草籽,钥匙用三族的图腾做,要三个人一起转才能打开。”
工匠点头应着,孩子们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要刻上我们的画!”“要让锁会发光!”“钥匙要像糖葫芦一样串起来!”
阿砚笑着应下,目光望向贸易港的方向。那里的新码头正在扩建,三族的船工一起夯地基,东域的木槌、虚空的星力锤、西陆的石锤同时落下,地面的震动让共祭林的星砂路都泛起涟漪。码头上的新牌坊已经立起,正面刻着东域的“通四海”,背面是虚空的星语“连万域”,侧面是西陆的火焰文“共此生”,横梁上挂着三族合织的幡,风吹过时,幡面的图案会变成流动的两生花。
“白老说,今天要开‘共荣库’。”学徒指着共祭林深处,那里有座新修的石库,门是用共荣炉的合金做的,“里面存着三族的种子、技艺图谱、还有历代守护者的手记,以后每代人都要往里添东西。”
阿砚往石库走去,路上的星砂路被孩子们踩出许多小坑,却比之前更亮了——星砂在坑里聚成小光池,倒映着孩子们的笑脸。他想起守星手记里的一句话:“路不怕踩,怕的是没人走;故事不怕碎,怕的是没人捡。”此刻才真正明白,那些被踩出的坑、散落的画、争吵的话,都是让这条路、这些故事活起来的养分。
石库前,三族的长老正围着个木盒,里面装着三族的“信物”:东域的青铜耒、虚空的星轨仪、西陆的火山岩凿。白老颤巍巍地打开盒盖,将信物放进石库最深处的凹槽里,说:“这些是根,以后不管长出多少新东西,都别忘了从哪来的。”
东域的老嬷嬷接着放上一卷《农桑要术》,书页里夹着两生花的干花:“这是我们的本分,把地种好,才有饭吃。”
虚空的长老放上星图拓本,上面用星液标着新发现的星轨:“这是我们的眼睛,看着天,才知道路在哪。”
西陆的族长放上块刻着火焰纹的石板,上面记着火山喷发的规律:“这是我们的敬畏,知道怕,才活得久。”
阿砚最后放上《三界通志》的初稿,书页在石库的光里轻轻翻动,停在空白的最后一页。他拿起笔,蘸了三族的颜料——东域的朱砂、虚空的星液、西陆的火山漆,在页脚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窗外正在奔跑的孩子们。
“该他们写了。”他轻声说,身后的孩子们正趴在石库的窗户上,用手指在玻璃上画着什么,哈气模糊了玻璃,却能看出是个大大的“共”字。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共祭林,三族的人们在星木下举行“传火礼”。东域的火把、虚空的星灯、西陆的火焰盆摆成个三角,三族的孩童手拉手围着火焰转圈,唱着祖辈教的歌谣,歌词混着三种语言,却都在说“我们在一起”。
阿砚站在两界碑前,看着火焰的光在孩子们脸上跳动,东域的酒窝、虚空的星纹、西陆的卷发在光中明明灭灭。他忽然感觉手中的《三界通志》变轻了,像有无数细小的光从书页里飞出来,钻进孩子们的衣襟里、发梢上、手心里,像撒下了无数颗种子。
世界箱的新锁在暮色中亮起,锁芯的三族种子发出微光,仿佛要破土而出。阿砚知道,这锁永远不会真正锁死,因为每一代孩子的手,都会带着新的温度、新的故事、新的理解,去转动那把钥匙,去打开属于他们的记忆。
远处的三界工坊传来收工的号子,三族的工匠互相道别,东域的陶匠邀请虚空的星铸师去家里喝两生花蜜酒,西陆的铁匠则约着东域的木匠明天一起修星砂路。贸易港的灯塔亮了,金紫红三色的光在海面上铺开,像在邀请远方的船,也像在告诉这片土地上的人:
薪火不是一根柴的燃烧,是无数根柴的接力;
画卷不是一代人的涂抹,是无数代人的添彩。
当东域的犁、虚空的星、西陆的凿在同一片土地上劳作,
当三族的孩子在同一片星空下许诺,
所谓传承,便是让“共荣”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