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做派,把程家捧得高高的,自己出尽风头,结交权贵,可曾想过自己早晚要嫁入陈家?可曾想过您这位婆婆的脸面?可曾把永宁伯府放在眼里?她手里攥着那泼天的富贵,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只想着攀附程家往上爬,这以后……陈家在她心里,还能有几分位置?她那嫁妆,就是她敢如此目中无人的‘祸根’啊!”
林氏的话,字字句句都精准地戳在陈太太最痛、最忌讳的地方:
果然,陈太太的脸色由铁青转为一片阴鸷,眼中翻涌着被冒犯的怒火、对嫁妆的贪婪、以及对沈长乐彻底失控的杀机。
林氏这番话,成功地将陈太太心中原本的嫉恨和不满,催化成了赤裸裸的恶意和行动意图。
林氏看着陈太太的神情,心中冷笑,知道这把“刀”
已经被她彻底点燃。
她故作悲戚地告辞,留下陈太太独自在暖阁中,酝酿着如何对付那个“拿着祸根”
、“不敬婆婆”
、“攀附外家”
的儿媳沈长乐。
而此刻,在朝阳东街忙碌的沈长乐,正为小舅的婚事殚精竭虑,展现着她的能力和价值,浑然不知一场由她丰厚嫁妆和显赫人脉引来的、来自至亲继母和至近未来婆婆的致命危机,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
程诺的婚礼,办得极尽体面与热闹。
程家本就显赫,程诺本人更是手握家族庞大庶务的实权人物,一个两榜进士不但要经营仕途,还经营家族,其背后掌控的财富与人脉之巨,令所有宾客心照不宣。
这场婚礼,与其说是喜事,不如说是程家实力的一次无声彰显。
宾客盈门,高朋满座。
程府处处张灯结彩,仆从穿梭有序,宴席菜品精致丰盛,流程安排妥帖周到。
令人意外的是,如此盛大的婚礼,最终操持大局的,竟是程家的外孙女——沈长乐。
程老夫人年迈,程大太太忙着为嫡长孙程霁筹备另一场即将到来的婚礼,程二太太体弱多病,程家长房的五老爷,六老爷,又都是庶出,五太太和六太太也只负责打打下手,从旁协助。
这千钧重担,竟落在了沈长乐肩上。
看着眼前井井有条、丝毫不显忙乱的场面,宾客们无不交口称赞。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拉着沈长乐的手,赞她“能干”
、“有大家风范”
。
沈长乐却始终谦逊,将功劳推给几位表姐和表姐夫,言道自己不过是居中协调,具体事务多赖众人之力。
在一片赞誉声中,一个刺耳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啧,这熏香用的什么劣等货?气味如此驳杂刺鼻,也敢拿出来待客?”
萧彻一身低调的素面杭绸,纤尘不染。
穿得低调,人却一点都不低调。
皱着精致的眉头,用一方雪白丝帕掩着口鼻,姿态倨傲地步入宴厅。
他得知这场婚宴竟是沈长乐一手操办,更是来了劲头,目光挑剔地扫过全场,“这桌布的织锦纹路不够细腻,这碗碟的釉色不够均匀,啧啧,连这席面上的果子,都不是时令最新鲜的顶好货色,程家偌大的家业,办个婚礼竟如此敷衍潦草?莫不是家道中落了?”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宾客耳中,瞬间让热闹的场面静了几分。
萧文波和萧文涛真的好想捂了他的嘴,生怕他们主仆被程家宾客给群殴了。
程诺一身大红喜服,正与人寒暄,闻言脸色微沉,大步走过来:“萧五弟,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这般挑三拣四,是何道理?莫非是羡慕嫉妒恨,自己娶不到,便来搅扰别人?”
“羡慕?嫉妒?”
萧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下巴微扬,刻薄道,“程九兄,您老牛吃嫩草,好不容易娶上媳妇,我替您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这操持的水平嘛……啧啧,实在配不上程家的门楣,也委屈了那位翰林家的小姐。”
眼看两人又要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弥漫,几位与两家相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