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
她深知,蓝图再美好,终究要落地生根。
买下八千亩土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于如何将纸上谈兵的规划,变成实实在在的产出和收益。
她就像一位即将指挥一场复杂战役的将军,资金、人手、土地特性、农时缺一不可,而最关键的,是一个能准确理解并坚决执行她战略意图的“先锋官”
——一个真正得力的总管事或大庄头。
陈家留下的那位庄头,姓赵,年近五十,在陈家干了小半辈子,经验是有的,人也算本分。
但沈长乐敏锐地察觉到,此人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面对她提出的那些“种药材”
、“沼泽养鱼虾”
、“山林育果木”
等前所未闻的要求,赵庄头虽然签了契约,也认真听了讲解,但眼神深处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和畏难。
他习惯了按部就班种粮食,对于这些“奇技淫巧”
,既缺乏信心,也缺乏足够的知识储备去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
沈长乐需要的是一个能跟她一起开荒拓土、披荆斩棘的搭档,而不是一个亦步亦趋的执行者。
“人手……尤其是能独当一面、懂新法的人手,还是太缺了。”
沈长乐揉着眉心,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账册、地契和规划图,轻轻叹了口气。
她带来的管事忠心有余,但眼界和能力终究有限。
赵庄头可用,但只能作为过渡和具体执行层面的负责人。
寻找一个能统领全局、理解并支持她理念的大总管,成了当务之急。
她开始暗中留意通州乃至附近州府是否有赋闲在家的能吏或经验丰富、思维活络的老农头,同时写信给京城的舅舅程诺和相熟的掌柜,请他们代为留心。
就在沈长乐为人才焦头烂额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
似乎主动送上了门——萧彻。
萧彻并未离开通州。
他借口“视察名下田庄”
,在通州城最好的客栈包了个清幽的跨院住下了。
他的大厮萧文涛开始频繁出入沈长乐暂居的沈家老宅附近,或者“恰好”
出现在沈长乐下乡巡视的路上。
第一次“偶遇”
是在沈长乐刚接手的那片沼泽地边。
萧文带着几个工匠模样的人,拿着工具在测量什么。
“沈姑娘安好。”
萧文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九老爷说,这沼泽清淤引流是项大工程,怕姑娘初来乍到,被当地工匠糊弄了去。
特遣小的带几个做过类似活计的老把式来看看,给姑娘参谋参谋,何处该深挖,何处该筑堤,何处可设闸门调节水位,他们有些经验。”
沈长乐心中警铃微动。
萧彻会这么好心?
怕她被糊弄?
恐怕是怕她不懂行,把他投的钱打了水漂,或者……更想看看她到底怎么折腾这块“废地”
吧?
她面上不动声色,客气地回礼:“有劳萧管事费心。
请几位师傅尽管看,长乐正好也学习学习。”
她大大方方地让陈家赵庄头配合,自己则跟在萧文和工匠后面,仔细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快评估这些建议的可行性。
确实,有些关于水流走向和土方平衡的点,是她之前忽略的。
她暗自记下,心中对萧彻手下人才的素质又有了新的认识——他手下还真是什么能人都有。
萧彻本人并未露面,但他仿佛一只盘踞在通州上空的鹰隼,目光如炬,精准地捕捉到沈长乐最需要援助的节点,然后不动声色地投下“饵料”
——专业的人才和关键的信息。
沈长乐明知这“饵料”
里可能藏着钩子,却无法拒绝。
她需要这些资源来破局。
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嗣母尹氏和婶娘王氏的眼睛。
尤其是尹氏,当她听说萧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