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又带着礼物来看望程老夫人和刘氏。
她如今是越用心地巴结程家了。
在花厅里,她看到沈长乐正利落地指挥着丫鬟婆子布置茶点,那份从容干练,让她心中暗暗佩服,却也忍不住想起近日京中甚嚣尘上的流言。
趁着沈长乐忙完一段落坐下歇息的空档,王霞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关切和试探:“长乐妹妹,我……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当铺,跟那位萧大人……闹得不太愉快?外头传得可难听了,说你得罪了他?”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长乐的脸色。
沈长乐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想起那被截胡的铺子,心头那股邪火又窜了起来。
她放下茶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直言不讳:“不是不太愉快,是结下死仇了。
他半路抢了我的铺子,这笔账,不死不休。”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决绝的寒意。
王霞闻言,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白了,一把抓住沈长乐的手腕,声音都带了颤:“我的好妹妹!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位萧大人是什么人物?权倾朝野,心狠手辣!
你……你怎么能跟他结仇?这不是……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听嫂子一句劝,能化解就化解,千万别硬碰硬啊!
对你没半点好处的!”
她是真心实意地替沈长乐感到害怕。
沈长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又带着点自嘲的笑,抽回手:“多谢表嫂关心,我知道。
可事情已经这样了。”
她指了指自己心口,“这口气,我咽不下。
至于硬碰硬?”
她摇摇头,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我拿什么碰?也就只能在家,射射靶子泄泄愤罢了。”
这坦率的无奈,让王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再劝。
王霞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瞟向书房的方向,想到程诺最近也是眉头紧锁,与萧彻在朝堂上斗得风雷激荡,你死我活。
她心中那股惊惧更甚,忍不住转向一直闭目养神、捻着佛珠的程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祖宗……孙媳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九叔和那位萧五老爷……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啊?值得这样天天斗,处处争?我看着……都心惊胆战的。”
花厅里安静下来,连沈长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程老夫人。
她也一直好奇,小舅和萧彻之间那股不死不休的劲头,究竟源自何处。
程老夫人捻佛珠的手停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追忆和深深的疲惫。
她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揭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孽缘啊……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老夫人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那萧彻的嫡亲姑母,萧氏,曾是咱们程家四房程六的原配正妻。”
沈长乐和王霞都屏住了呼吸。
“程六那个孽障,”
老夫人语气里带着痛心和厌恶,“宠妾灭妻,毫无规矩体统!
把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捧得比天高,处处作践正妻萧氏。
萧氏也是个刚烈的性子,不堪受辱,最终……与程六和离了。”
老夫人说到“和离”
二字,语气沉重。
“这还不算完。”
老夫人眼神变得幽深,“萧彻有个从姐,叫萧汐。
那丫头,唉……当年不知怎的,对你小舅情根深种,痴迷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整日里追着你小舅跑,闹得满城风雨。”
沈长乐微微蹙眉,她难以想象小舅被一个女子如此痴缠的样子。
“可你小舅那性子,你们也知道,”
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心气高,眼界也高。
那萧汐,性子偏执,行事也有些……不得体。
你小舅根本瞧不上她,也明确拒绝过多次。
但那萧汐,钻了牛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