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不孝的名声。
相公他,他更不好说什么,他毕竟不是婆婆亲生的。
他自己都怕婆婆找他麻烦。
他要是为我说话,婆婆更会往死里磋磨我,甚至还会连累他。
妯娌们也只会看笑话,我,我就像掉进了泥潭里,除了忍着,还能怎样?”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对名声的恐惧枷锁。
程露见她这副窝囊样,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那你就不会找娘家?当娘家人是摆设吗?”
程雪哭得更凶了:“找过,第一年就找过母亲来了。
把老夫人说了一顿…老夫人又把婆母叫去训斥。
可,可婆母转头就阴阳怪气,说我养不熟、吃里扒外、就知道回娘家告状……我……我哪还敢再找?平白又添一层羞辱……”
她想起温氏当时的眼神和话语,身体都忍不住抖。
程露只觉得眼前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看着这个油盐不进、懦弱至极的妹妹,知道再骂也无济于事,强压下翻腾的怒火,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转向一旁神色沉静的沈长乐和若有所思的王霞,语气带着疲惫和最后一丝希望:“弟妹,长乐表妹,你们脑子活络,帮这蠢货想想,到底还有什么法子?总不能看着她在这泥潭里淹死!”
王霞想了想,说:“二姑奶奶这般性子,又在赵家被磋磨了五年,纵然怀了孕,一时半刻,估计也改变不了受气的命运。
不如,禀明母亲,把二奶奶接回长房住上一段时日。
一来,避免再受婆家人磋磨,好安心养胎,二来,咱们再慢慢想对策。
咱们家这么多人,集思广义,还怕想不出来吗?”
程露眸光闪了闪,没说话,但心头也颇为认可王霞这个主意。
因为,她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但她还想听听沈长乐的意见。
“长乐表妹,你有何高见?”
沈长乐沉吟片刻,清澈的目光扫过程雪绝望的脸,缓缓开口:“露表姐,雪表姐的性子……非一朝一夕能改。
娘家撑腰,能解一时之困,难护一世周全。
依我看,与其在这宅子里日日受磋磨,与她们撕扯不清,不若……釜底抽薪。”
“如何釜底抽薪?”
程露追问。
“分府,单过。”
沈长乐声音清晰而冷静,“由程家出钱,在外头给雪表姐置办一处清净宅院。
她搬出去住,只按规矩,半月一次回府请安。
避开这府里的魑魅魍魉,图个清静自在,于养胎、养心都有益。”
程露眉头紧锁:“分府?长辈在堂,岂有孙辈分府单过的道理?赵家绝不会同意,这法子行不通。”
沈长乐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从容:“所以,需要策略。
赵家纵容媳妇孙女霸占孙媳妇嫁妆,刻薄不慈;小姑子对长嫂指手画脚,以卑犯上;表姐还用自己的体己给丈夫养姨娘;婆母温氏更是强索媳妇嫁妆……桩桩件件,哪一条拿出去,不够赵家喝一壶的?程家占着理,何惧之有?赵阁老最重清名,这些事若传开……”
她话音未落,王霞、于氏连同程露都倒吸一口凉气。
此计够狠,直击要害!
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可行!”
程露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皱眉,“但此等大事,我们小辈如何开口?需得长辈出面。”
她看向王霞,“弟妹,母亲那边……”
王霞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可!
母亲性子……过于刚直,且……容易被人言语拿捏。
她若出面,只怕反被赵家抓住话柄,闹得更僵,于事无补。”
她没明说周氏糊涂好面子,但众人都心知肚明。
“那让我婆母出面?”
于氏试探道,但想着自己婆婆温柔有余,气场不足的性子,自己都摇了摇头。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陷入僵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