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无声滑落,她嘴唇哆嗦着,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见母亲这般失魂落魄,程雯心知方才那番话过于沉重,语气稍缓:
“母亲可还记得,幼时九叔最是疼我。
每次远归,必携各地新奇玩意;我常赖在他院中同寝同食,亲密无间。”
他目光悠远,渐转沉痛,“可不知从何时起,九叔待我日渐疏离。
母亲可知缘由?”
周夫人嘴唇微动,终是默然。
程雯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是母亲您。
每当九叔寻我,您总要阻拦,更在我耳边屡屡告诫:他虽出身嫡系,却自甘堕落操持贱业。
你是要入阁拜相的程家嫡长孙,岂能与这等商贾之流厮混?即便是亲叔父也不行。”
周夫人脸色骤变。
“母亲可知,”
程雯声音颤,“那日您说这番话时,九叔就立在门外,字字听得分明。”
周夫人面如死灰,竟不敢与儿子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