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嫡亲的外祖母,还当不得你侍奉一顿饭了?”
沈长乐转过身,对着封老安人恭敬一礼,语气却毫不退让:“外祖母言重了。
您自然是夫君敬重的长辈,长乐岂敢怠慢?只是礼不可废。
若今日堂上只有外祖母一位长辈,长乐侍奉,自是应当。
可如今满堂皆是萧氏尊亲,长乐若贸然越众而出,只侍奉外祖母一人,岂不是将其他叔伯婶娘置于何地?这绝非为客之道,更非为妇之道。
若因此惹得本家长辈不快,坏了萧家规矩,岂不是长乐的罪过?外祖母素来明理,定不忍心让孙媳初来乍到,便因‘尽孝’而落下不敬本家的恶名吧?”
她言辞恳切,句句在理,把封老安人也堵得哑口无言。
若再坚持,倒显得她这个外祖母不懂事,故意挑唆外孙媳妇不敬夫族长辈了。
刚老夫人适时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青云媳妇是个知礼守礼的好孩子。
老姐姐,您就安心坐着,让丫鬟们伺候便是。
陈太太,你也快坐下,今日咱们只叙亲情,不论那些虚礼。”
她一句话,彻底将陈氏婆媳的刁难定性为“虚礼”
,轻轻揭过。
沈长乐从容落座,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生。
席间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慎重与欣赏。
这位新进门的宗妇,不仅手腕了得,于礼法之上,更是娴熟精通,绝非易与之辈。
陈氏婆媳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得悻悻坐下,这顿饭,注定是食不知味了。
……
宴席过半,沈长乐并未急于动作,而是趁着间隙,低声与身旁显然对陈家知之甚详的三太太交谈了几句。
三太太早就对陈氏婆媳的做派不满,此刻见沈长乐问起,便压低声音,快将陈家的糟心事倒了个干净。
沈长乐心中有了底,面上依旧从容。
待酒过三巡,她见陈氏又有蠢蠢欲动之势,便抢先一步,端起酒杯,笑吟吟地望向陈氏:
“舅母,长乐敬您一杯。
方才听人提起,说舅母府上最近甚是热闹,陈舅舅新得的那位姨娘,不仅颜色好,更是难得的‘贴心人’,将舅舅伺候得无微不至,连书房都离不得人呢。
舅母您真是大度能容,有这般贤惠的姨娘为您分忧,难怪您今日气色如此之好,能有闲暇来关照我这个外甥媳妇。”
她语气听起来像是羡慕恭维,可落在深知内宅争斗的女眷耳中,无异于直接撕开了陈氏“正室尊严”
的遮羞布!
沈长乐这话,简直是当着众人的面,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
陈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在抖。
沈长乐却似毫无所觉,目光又转向封老安人,笑容愈恳切:
“外祖母,您真是好福气。
不仅舅母如此贤惠,我那位表嫂更是出了名的孝顺听话。
听说自她进门,晨昏定省,侍奉汤药,从无一日间断,就连……就连自己嫁妆里的好东西,也时常拿出来孝敬您和舅母,以博一笑。
这般恭顺的孙媳,真是万里挑一,可见外祖母您治家有方,家风淳厚啊!”
这话更是恶毒!
表面上夸赞孙媳孝顺、家风好,实则赤裸裸地揭露了陈氏婆媳联手盘剥儿媳嫁妆的丑事!
在座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这孝敬背后的逼迫与贪婪?
封老安人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那茶盖与杯沿磕碰,出细微却清晰的“嘚嘚”
声。
她这辈子最看重脸面,此刻却被沈长乐当众将家中的不堪与龌龊抖落出来,简直比直接打她耳光还难受!
席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窃私语和几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看向陈氏婆媳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陈氏再也忍不住,“砰”
地一声放下酒杯,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沈长乐,尖声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