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
沈长乐一脸无辜和讶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舅母何出此言?长乐是真心羡慕您府上妻妾和睦,婆慈媳孝啊!
莫非……是消息有误?还是说……舅母觉得,您屋里的姨娘伺候舅舅不周?或是表嫂……不够孝顺?”
她句句反问,堵得陈氏哑口无言,承认也不是,否认更是欲盖弥彰!
勇老夫人适时地“咳”
了一声,淡淡道:“陈太太,注意仪态。
青云媳妇年轻,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有感而罢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自己关起门来处理便是,何必闹到宴席上,徒惹笑话。”
她这话,看似在训斥沈长乐,实则坐实了陈家的丑事,并给了陈氏一个“体面”
收场的警告。
陈氏气得眼前黑,浑身抖,再也待不下去,也顾不得礼仪,对着封老安人胡乱说了一句:“母亲,我、我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便如同身后有鬼追似的,踉跄着快步离去。
封老安人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看着沈长乐那依旧带着浅笑、人畜无害的脸,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她今日不仅没拿捏住新妇,反而连里子带面子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她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终究也没脸再坐下去,扶着丫鬟的手,颤巍巍地起身,连告辞的话都说不利索,灰头土脸地走了。
沈长乐优雅地执起汤匙,舀了一勺眼前的蟹黄豆腐,细细品味。
嗯,这下耳根清净,胃口也开了。
席间众人再看这位新宗妇,眼神里已不仅仅是慎重,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这位,可不是什么面团,而是个披着锦绣的罗刹,招惹不得!
……
陈氏婆媳在女眷席上被沈长乐撕破脸皮,羞愤离席后,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外厅男客宴饮之处。
她们找到正与同族叔伯兄弟们寒暄的萧彻,也顾不得场合,封老安人未语泪先流,陈氏更是红着眼眶,添油加醋地将沈长乐如何“恶毒”
、“不敬长辈”
、“言语刻薄”
状告了一遍。
“……彻哥儿!
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娶了媳妇,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被如此作践吗?她沈氏眼里哪有我们这些舅家长辈?这般不知礼数,传出去,你萧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封老安人捶着胸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遭的谈笑声渐渐低了下去,众多目光隐晦地投来。
萧彻一身绯色常服,长身玉立,闻言脸上并无波澜,甚至连唇角那抹惯常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都未曾消减。
他耐心听完,这才缓步上前,对着封老安人微微拱手,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外祖母息怒,舅母也请稍安。”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二人,“方才内子已遣人将宴上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于我了。”
他略一停顿,周遭空气仿佛凝滞,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据孙儿所知,”
萧彻声音清晰,不疾不徐,“《礼记·曲礼》有云: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
’又云: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
他看向陈氏,“舅母在满堂萧氏本家尊长面前,越过伯祖母及诸位婶娘,直言要求萧家宗妇、您的外甥媳妇,去行那贴身侍奉外姓长辈用膳之礼。
孙儿愚钝,敢问舅母,此举,是依的哪一条《礼记》?遵循的哪一房规矩?”
他根本不提沈长乐的反击,只抓住陈氏“失礼”
在先的事实,一击即中!
陈氏脸色一白,张口欲辩。
萧彻却不给她机会,继续道,目光转向封老安人,语气甚至带上了两分关切:“外祖母心疼孙儿,孙儿感念。
只是,孙儿依稀记得,《袁氏世范》有言:主妇职在馈食,馈食之外,相夫教子,其余非其所宜预也。
内子沈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