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某日下衙略早,信步走回玉衡院,途经花园假山时,隐约听见两个小丫鬟在背后嚼舌根。
“……听说咱们五奶奶模样端庄,没想到竟然连续被人退过两次婚……”
“嘘!
小声点!
不要命了!
不过也是怪,怎么就被退两次婚呢?咱们五爷这样的人品,真是……”
声音渐低,带着无尽的遐想空间。
萧彻脚步一顿,眸中寒光一闪。
他并未立刻作,只是侧头,淡淡地瞥了身后的长随萧文涛一眼。
萧文涛跟随他多年,立时会意。
他几个箭步冲到假山后,厉声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乱嚼主家舌根?滚出来!”
假山后一阵窸窣慌乱,两个穿着青缎比甲的小丫鬟面无人色地跪爬出来,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
萧彻甚至懒得亲自审问,只负手立于原地,声音冷得像冰:“带下去,问清楚,是谁让她们在此偶遇本老爷的。”
萧文涛手段老辣,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回禀。
两个小丫鬟受不住吓,很快招认,是受了内院一个二等丫鬟的指使,而那二等丫鬟,又与三太太身边最得力的陪嫁周嬷嬷往来密切。
线索层层剥茧,最终指向了玉权院。
真相已然明了。
萧彻面色更冷,却并未直接去找三太太对质。
他命人捆了那两个多嘴的丫鬟,连同画押的口供,亲自去了三爷萧往的书房。
他将口供轻轻放在萧往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千斤重量:“三哥,看看这个。”
萧往疑惑地拿起,越看脸色越是难看,到最后,已是满面羞惭,猛地一拍桌子:“这个蠢妇!
竟做出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
萧彻抬手止住他的怒骂,神色肃然:“三哥,你我兄弟,血脉相连。
萧家能有今日,靠的是父辈拼搏,更是我们兄弟齐心。
我娶沈氏,她便是萧家宗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人在她入门之初便散播此等流言,其心可诛。
今日是流言,明日又当如何?一个家族想要长治久安,必须人心一致,劲往一处使,而非在背地里搞这些阴私手段,互相倾轧。
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之情,因一介妇人之鲁莽短视而生出嫌隙。”
这番话,既是表明态度,更是给了萧往天大的面子。
萧往听得无地自容,又是感激又是愧疚,连连保证:“五弟,你放心!
此事是三哥治家不严,定给你和弟妹一个交代!”
萧彻微微颔,似想起什么,又道:“筑哥儿年纪也不小了,眼看就要议亲,将来也要支撑门户。
这些内宅阴私,虽不堪,却也该让他见识一番,知其险恶,方能日后明辨是非,持身以正。
三哥不妨与他商议一番。”
萧往深以为然。
当晚,萧往便将儿子萧筑叫到书房,将事情原委与口供给他看了。
萧筑虽年轻,却自幼读圣贤书,明事理,见状又是震惊又是羞愧:“母亲她……怎能如此!
五叔是宗主,五婶管家名正言顺!
我们家这两年已得益良多,母亲怎可为了区区管家权,就行此等……此等背后伤人之事?这岂是书香世家应有之风?”
他看着父亲,语气坚定:“父亲,此事绝不能姑息。
依儿子看,母亲……已不适合再掌管中馈。
不如让母亲将管家之权交还给五婶,安心颐养,享享清福。
也免得日后再生事端,伤了两房和气,更损了父亲与五叔的兄弟情义。”
萧往本就对妻子中饱私囊之事心知肚明,只是碍于情面未曾点破,如今见儿子也如此说,更是下定了决心。
父子二人一同去了玉权院正房。
三太太起初还试图狡辩,但在确凿证据和儿子的直言不讳面前,终究理屈词穷。
萧往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言明利害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