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只回了四个字:“各论各的。”
……
次日,金月华再度踏入玉衡院时,沈长乐已整装待发。
只见沈长乐身着一件沉香色遍地织金缠枝牡丹纹的缕罗长褙子,颜色沉稳却不显老气,在日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光华。
下配一条月白云纹绫裙,裙摆处用银线暗绣着细密的卷草纹,行动间方显端倪。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一对点翠镶珍珠的云头簪,并一支通透无比的羊脂玉扁方,耳上坠着小小的金镶玉灯笼坠子。
通身不见过多色彩,却于细节处将“低调的奢华”诠释到了极致,那份由内而外的大气与从容,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反观金月华自己,今日特意挑选了最新裁制的玫红色绣百蝶穿花遍地锦长衣,头上戴着赤金点翠步摇,鬓边插着红宝石蜻蜓簪,珠环翠绕,每一件都是精品。
可与沈长乐一站,自己的精心打扮反倒显得过于堆砌,甚至带着几分急于证明什么的局促,生生落了下乘。
“为何同样是萧家媳妇,她就能这般举重若轻?”金月华心中再次涌起那股熟悉的懊恼。
在闺中时,她便总觉得衣柜里少一件衣服,妆奁里缺一样首饰。
原以为嫁入泼天富贵的萧家,月钱份例翻了十倍,总能填补这份空虚,谁知竟还是捉襟见肘,尤其是在沈长乐这浑然天成的气度对比下,更显窘迫。
她不禁阴暗地揣测,莫非沈长乐也同她一样,只是更会装模作样?
待到一同出发时,金月华更是被眼前的阵仗惊得心头一跳。
沈长乐出行,除了贴身服侍的两名大丫鬟与两名小丫鬟外,另有四名穿着体面、行事稳重的仆妇随行。
这还不算,院门外竟肃立着整整二十名侍卫,个个身着萧府统一的靛蓝色劲装,腰佩长刀,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如松。
为首一人,更是萧彻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卫,关山海!只见关山海见沈长乐出来,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态度恭敬无比:“夫人,车马已备妥,随时可以出发。”
那些侍卫看向沈长乐的目光,也全然是信服与恭敬,与对待萧彻一般无二。
这排场,这威势……金月华看得眼睛发酸,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
她出门,最多带上两个丫鬟,一个婆子,侍卫能有四名就算顶天了。
何曾有过这般风光?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如果……如果当初哥哥再加把劲,让我嫁的是萧彻,而不是六爷……今日这般前呼后拥、被夫君心腹如此敬重的主母,是不是就是我了?”
她正想入非非,却见沈长乐已在丫鬟的搀扶下,姿态优雅地登上了那辆宽敞华贵的青幄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视线。
金月华恍然回神,赶紧压下翻腾的思绪,带着自己那略显寒酸的随从,匆匆登上了后面那辆规格次一等的马车。
车轮滚动,驶向程府。
金月华坐在微微晃动的车厢里,看着对面空着的座位,再想想前头马车里的沈长乐,只觉得胸口那股郁气,久久无法散去。
……
程诺与秦氏的房中,沈长乐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咿呀作声的婴孩,再瞧着小舅母秦氏虽面带倦色却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心中一片柔软,连声道贺,又送上了一份厚礼。
秦氏拉着她的手,笑意真切,低声与她说了好些体己话。
然而,这份温馨在她踏入女眷聚集的偏厅时,戛然而止。
原本喧闹的厅内,因她的到来,气氛瞬间一凝。
诸多目光或明或暗地投来,好奇、审视、幸灾乐祸,不一而足。
金月华早已在场,正被几个相熟的女眷围着,语气“无奈”地诉苦:“……我一个小辈,哪能干涉长辈的事?更何况是朝堂大事。你们该去问五婶婶才是,她既是程家长房嫡亲的外甥女,又是萧家的正经主母,身份到底不同。”
她成功地将所有注意力引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