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稀疏的人群,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稀疏。人们纷纷起身离去,脚步声、招呼声、抱怨声,汇成了一股嘈杂的声浪,甚至隐隐盖过了法坛上的诵经之声。
这番景象,让还留在原地的孙员外,脸上那客气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和尴尬。
他坐在主位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坐立不安。
他的反应,与昨日那激动得老泪纵横的狂热模样,形成了无比鲜明,也无比讽刺的对比。
高下立判!
东侧廊下,清风观的一名小道童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道明。
“大师伯,你看,你看他们……”
道明依旧目不斜视,维持着高人风范,口中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呵斥道:“肃静!师叔祖教导我们,要戒骄戒躁,我们是方外之人,岂能因这点小事就乱了道心?”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拼命压抑着,却依旧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肩膀,早已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爽!
实在是太爽了!
清风观的弟子们,看着对面那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再回想起昨日自家师叔祖登场时那万人空巷的震撼场面,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与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们看向不远处,正安静地坐在上首,捧着一杯清茶,浅浅品尝的林羽的目光,已经彻底从敬佩,升华为了狂热的崇拜。
法坛之上,法河的脸色,已经从最开始的肃穆,变成了铁青。
他听得到!
那些议论声,那些离去的脚步声,就像是一根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扎在他那身为佛门高僧的骄傲之上。
他试图集中精神,将声音提得更高,试图用更洪亮的梵音,压下那些该死的噪音。
可他越是如此,心就越乱。
那原本流畅圆润的经文,竟是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右膝……”
他卡壳了!
这句他念了不下万遍的《金刚经》经文,在这一刻,竟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下一个字是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噗——”
清风观那边,终于有弟子彻底破了功,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笑。
这声闷笑,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击溃了法河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本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竟是充满了屈辱、愤怒、与一丝深深的茫然。
一场本该持续两个时辰的法事,最终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在一种无比尴尬诡异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法河失魂落魄地走下法坛,他甚至没有和孙员外打一声招呼,便带着他那群同样面如死灰的弟子,狼狈地逃回了西院禅房。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与挫败。
回到禅房,他一屁股坐在蒲团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烂陀寺的佛法精深!明明他们的仪式,比对方那花里胡哨的剑舞要庄严万分!
可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惨不忍睹的溃败?
许久之后,他看着窗外那渐渐升起的日头,心中忽然闪过林羽昨日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以及她那句“美色,亦是修行路上的一种资粮”。
他忽然明白了。
时代,真的变了。
固守成规,闭门造车,只会被这滚滚红尘,被那些“客户”们,无情地抛弃。
他必须立刻将此事,禀告给住持师兄!烂陀寺的法事流程,亟待改良!再不改,就真的要被那个女人,抢走所有的生意了!
此事,如同长了翅膀,在法事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