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身跪下:“臣妾在。”
“哀家听说,你母亲前些时日病了?”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贤妃与贵妃更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料到太后会突然问起这个。
李美人更是受宠若惊,带着哭腔回话:“回母后,家母只是染了些风寒,如今……如今已无大碍。谢母后挂怀。”
“嗯。”林羽点了点头,“孝,乃百善之先。大道无形,却生于有情。你对母亲的这份孝心,就是最好的修行。”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那尊玉如意,看着确实不错,就赏给你吧,拿回去给你母亲安神用。”
什么?
贵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贤妃也是一脸错愕。
而跪在地上的李美人,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谢母后天恩!谢母后天恩!”
林羽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对所有人说:“都散了吧,哀家乏了。”
“臣妾等告退。”
妃嫔们心思各异地退出了道堂。
贵妃走在最后,那张美艳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不仅丢了宝物,还折了面子,更是给一个不起眼的李美人做了嫁衣。
林羽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偶尔亲自下场,拨弄一下这潭死水,也算是唯一的消遣了。
不一会儿,一群穿着明黄色小袍子的皇子皇女,又被太监宫女们领了进来。
这是祝兴宗定下的规矩,无论功课多忙,每日都要来慈安宫陪伴皇祖母一个时辰。
“孙儿\/孙女,给皇祖母请安。”
稚嫩的童声,倒是给这死气沉沉的宫殿,带来了一丝生气。
为首的大皇子祝文,已经九岁,一板一眼,颇有祝兴宗当年的风范。
林羽看着这些名义上的孙子孙女,心中倒是没什么波澜。她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看守者。
她偶尔会考校一下他们的功课,听他们说说宫外的趣事,但更多的时候,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
数年前,陆双双与洪凌凌便以监察公主的身份,离京出宫,巡游天下。
她们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定期送回的密信,比后宫这些妃嫔的道学心得,可要有趣多了。
北地铁矿的私采,南疆妖物的传闻,西方佛门的异动,东海之滨的怪雾……
这些,才是能让她提起一丝兴趣的东西。
祝兴宗通过她们的汇报,再结合无孔不入的锦衣卫情报,对整个天下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个杏花村的少年,如今已是心思深沉,手腕强硬的成熟帝王。
他,已经不需要她再扶着走了。
林羽平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三十年之期的结束,或者,等待某个足以打破这潭死水的变数出现。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很久很久。
直到这一日。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慈安宫的琉璃瓦上。
林羽正靠在软榻上假寐,听着宫女给她念着陆双双从江南寄来的信。
“……过钱塘,见潮信,其势汹涌,万马奔腾。沿岸百姓,多有祭祀潮神者,香火颇盛,然其庙宇诡异,神像非佛非道,形貌可怖……”
听到这里,林羽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就在此时,掌事太监在门外通报。
“启禀太后娘娘,礼部尚书陈大人,在外求见。”
礼部尚书?
林羽有些意外。这十年,除了逢年过节,朝中大臣很少会来她这慈安宫。
“宣。”
很快,一个须发皆白,身穿绯色官袍的老臣,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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