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的舆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尘埃落定。
大皇子勇武,二皇子仁智。
至于三皇子……谁还记得他?
所有人都认为,在这场储君之争的初试中,这位毫无根基的皇子,已经彻底出局。
慈安宫。
梨花树下,暖风和煦。
林羽的手中,同样拿着三份卷宗。
这三份卷宗,来自龙卫。
上面记录的,不是呈给皇帝看的“结果”,而是无人知晓的“过程”。
第一份卷宗上,记录着大同府的血流成河,记录着那些被挂在旗杆上的人头,记录着祝元龙在庆功宴上的意气风发。
第二份卷宗上,记录着那名死去三年的仓大使李四,是如何被巧妙地伪造成一个巨贪,记录着祝元丰是如何用自己的私库,填上了那个由无数权贵共同啃食出来的窟窿。
林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放下了前两份卷宗。
那上面,血腥与诡诈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拿起了最后一份。
属于三皇子祝元瑾。
那上面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机巧算计。
只有一行行笨拙的记录。
记录着祝元瑾是如何顶着烈日,亲自丈量土地,规划草棚的搭建。
记录着他为了防止发放的粮食被克扣,是如何亲自守在粥棚前,一碗一碗地监督。
记录着他看到一个冻得发抖的小女孩时,是如何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记录着他为了申请那批棉衣,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前往户部,看尽了那些小吏的白眼与冷遇。
林羽看着这份满是泥土味道的卷宗,那张始终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她葱白的手指,在“祝元瑾”那三个字上,轻轻地,敲了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