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爵位,降等承袭!郡王之子,为镇国将军。镇国将军之子,为辅国将军。五世之后,与民同籍,自食其力!”
“其二,削禄!”
“除朝廷定制之岁俸外,所有亲王、郡王名下之封地、盐引、商税、矿山,一律收归国有,纳入户部统管!皇室宗亲,不得与民争利!”
“其三,考功!”
“即刻设立‘宗正院’,凡我祝氏宗亲,无论嫡庶,年满十六者,皆需入学。欲入仕途者,或凭科举,或凭军功,与天下士子别无二致!严禁任何宗室子弟,无功受禄,坐食国朝俸禄!”
一条。
又一条。
每一条,都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所有人的心上!
每一条,都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直插现有制度的心脏!
每一条,都是在掘整个皇室宗亲,整个勋贵集团的根!
狠!
太狠了!
这已经不是削藩了!
这是在用最酷烈的手段,将所有未来可能出现的,寄生于这个王朝之上的蛀虫,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整个太和殿,从哗然,到震惊,最终,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镇北侯王崇那张布满伤疤的脸,一片煞白。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首辅张敬那双总是半眯着的老眼,瞪得浑圆。他看着祝元瑾,那打量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恐惧。
跪在前方的祝元龙和祝元丰,更是如遭雷击。
他们看着那个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终于明白。
他们所以为的殿前策对,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而这个他们眼中的影子,从一开始,就准备掀了整张桌子!
所有人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那个孤零零站在大殿中央的身影。
那不是一个皇子。
那是一个手持屠刀的,冷酷无情的帝王。
珠帘之后。
林羽端坐的身影,微微动了。
她缓缓放下了手中那杯不知何时已经凉透的茶盏。
那张始终慵懒平静,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笑意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淋漓尽致的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