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目光又转向河边几个明显患有严重疥疮、皮肤溃烂流脓的孩童。她只是目光所及,那几个孩童身上的溃烂处便迅速收干、结痂、脱落,露出底下光洁的皮肤,孩子们惊喜地摸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胳膊,欢笑起来。
她就像一位最高明的画家,而生命与健康就是她的颜料,信手涂抹,便能改易现实。
云茹做完了这一切,似乎打算离开。她转身,目光无意间扫过了李岩他们所站的土坡。
尽管隔得很远,李岩却觉得那道目光仿佛穿透了人群,直接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探究,没有疑问,仿佛只是扫过一块石头、一棵草,带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淡漠。
李岩却如同被闪电击中,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想躬身行礼!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瞬间淹没了所有世俗的官威和骄傲!
他身边的衙役们更是早已跪倒了一片,头都不敢抬。
云茹的目光并未停留,她赤足轻点,已飘然远去,青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田埂尽头,只留下身后一片沸腾的感恩和信仰的海洋。
过了许久,李岩才缓缓直起身,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望着云茹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眼前这片奇迹般的沃野和狂喜的民众,久久无言。
许久,李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终于彻底明白周承业和周文渊的感受了。
这已经不是官府该如何应对的问题了。 而是这天下,该如何面对一位……行走人间的真神?
“走,”他声音沙哑地吩咐道,“回肤施县城……不,直接回延安府!此事,必须立刻、原原本本,禀告知府大人!”
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这足以颠覆一生的见闻。而大明朝廷,似乎也需要时间,来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神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