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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寒彻骨的后怕,如同最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并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猛地想起自己不久前的犹豫、不甘,甚至那一闪而过的、假意投降以待时机的侥幸念头!若是……若是自己当时也选择了顽抗,或是像张献忠那样愚蠢地试图反击……那此刻承受这“丰饶之刑”、永世不得超生的,就是他李自成!就是他和他麾下的这些弟兄!
牛金星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平日里所有的智计谋略在此刻都化为了最原始的恐惧。
宋献策更是面如金纸,身体筛糠般抖动,口中无意识地念念有词,仿佛在祈求漫天神佛的保佑,又像是在为自己能逃过一劫而疯狂庆幸。刘宗敏这位沙场上的猛将,此刻也彻底失了悍勇,粗犷的脸上肌肉扭曲,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在确认脑袋是否还好好地连在肩膀上。
劫后余生的、无比强烈的庆幸感,如同狂潮般紧随恐惧之后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们淹没!他们互相偷偷瞥视,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无法掩饰的、近乎虚脱的狂喜和敬畏!
幸好!幸好选择了臣服! 幸好没有心存侥幸!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入了他们的灵魂最深处,他们看向前方那青衣背影的目光,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最彻底的敬畏与恐惧,那是一种被绝对力量碾碎了一切反抗意志后,混合着卑微感激的、最纯粹的臣服。此刻,就算让他们立刻去死,他们或许也会因为恐惧那更可怕的刑罚而毫不犹豫地执行。
崇祯皇帝站在那里,身体猛地一晃,幸亏体内丰饶之力支撑才未跌倒。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灌到脚底,连心跳都仿佛漏停了几拍。张献忠……死了?以这种……这种比形神俱灭还要恐怖千百倍的方式?他看向云茹的目光,充满了恐惧。这是生命层次和存在形式上的绝对碾压!他甚至无法理解这种刑罚的意义,只剩下本能的、极致的战栗。
短暂的死寂之后,百姓中爆发出巨大的、混杂着恐惧、解恨与狂喜的喧嚣! “死了?!八大王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 “苍天开眼!仙子娘娘给俺们报仇了!!” “活该!就该这样!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许多受过西营荼害的百姓哭喊着跪倒在地,朝着云茹的方向疯狂磕头,额头磕出血印犹不自知。
云茹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微尘,目光重新变得平静,看向惊魂未定、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李自成等人:
“而李自成及其部众,”她的声音将李自成从巨大的恐惧中拉回现实,“虽亦起于乱世,杀伐甚重,然其部众之中,多有被逼求生之民,其心深处,亦存一丝‘均田免赋’、求活于世的模糊念想,并非如张献忠般纯粹沉溺于毁灭与虐杀。”
李自成闻言,如闻仙乐,几乎是本能地,在空中艰难地调整姿势,深深地躬下身去,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后怕而剧烈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与恭敬:“臣……罪臣李自成!叩谢娘娘天恩!谢娘娘明察!罪臣及部下……确是被逼无奈,只为求活,绝无张献忠那般丧心病狂!罪臣等愿誓死效忠‘丰饶’之道,肝脑涂地,以赎前罪!!”牛金星、宋献策、刘宗敏也忙不迭地跟着躬身表态,语无伦次,唯恐慢了一步便会步张献忠后尘。
云茹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们的表态,继续对下方脸色惨白、尚未从张献忠下场中回过神来的崇祯说道:
“然,混沌须导,散沙需聚。欲定中原,需予明确之规,清晰之路。名不正则言不顺,师出需有名。”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回崇祯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最终定论的意味:
“边关亦需稳固。建虏虎视,洪承畴新败,关宁防线虚弱。吾已命麾下周安,率青曜军主力七万,押送最新制式军械、足量粮草及精通‘物质增生’之工匠百人,北上驰援山海关,助洪承畴整饬防务,加固关防。此非为一家一姓之私利,乃为护佑华夏生民,免受外虏蹂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