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和无能,在这天降横财般的丰收面前,暴露无遗。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邱祖德气得将一份奏报摔在地上,“传令!再传令!各州县主官务必亲自督办!组织乡勇、驻军,维持秩序,公平分配!若有贪墨舞弊、办事不力者,本抚定严惩不贷!”但他的命令,传递下去需要时间,执行起来更是阻力重重。
而与此同时,山东各地的士绅豪强们,反应却出现了微妙的分化。
在曲阜,孔府及其大多数死忠附庸,依旧展现着远超官府的高效行动力。他们派出大批家丁、仆役、佃户,甚至动用了维持祭孔典礼的人手,如同梳子般将名下的所有田庄、祭田以及周边那些界限模糊、无人认领的“无主之地”彻底梳理了一遍。
一车车金黄的麦子、一筐筐硕大的果蔬,如同流水般涌入深不见底的私仓。几位族老坐镇中枢,面无表情地听着管事的汇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盘算着如何将这些粮食的价值最大化,以及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清丈”。 “告诉。
至于那些泥腿子...”一位族老冷冷一笑,“若是安分,便从手指缝里漏些陈年旧粮打发了。若是不安分,或是官府的人来了,便说府内粮仓也已爆满,正在‘艰难’统筹,需要时间‘细细核对账目’。”他们对于邱祖德的命令,表面恭顺,实则阳奉阴违,或拖延,或搪塞,或制造各种借口阻碍官府人员介入清点和分配。
更有甚者,开始暗中散播谣言: “听说了吗?这粮食是好看,但到底是仙法变的,吃多了耗人元气,折寿哩!” “官府哪会那么好心白给粮食?现在收了,秋后算账,只怕要加征十倍的重税!” “还是得靠乡绅老爷们周转,存在他们仓里,好歹能细水长流...”
然而,并非所有乡绅都选择对抗。 在青州府益都县,乡绅李崇善严格约束家丁仆役,不仅没有参与抢收囤积,反而主动派出人手,协助周边村落维持秩序,引导流民有序收割,并当场宣布将按新政原则,优先确保贫户和佃农的口粮。在济南府周边,也有两三家规模较小的地主,或许是慑于神威,或许是见识了李崇善的举动后心思活络,也采取了相对克制的态度,只是收拢了自家核心田地的产出,并未向外扩张争夺,对官府的差役也不再恶语相向,持观望配合姿态。
这些零星的支持和配合,虽然力量尚微,却像巨石投入湖面后泛起的几圈异样涟漪,让原本铁板一块的乡绅阵营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也让奉命行事的底层官吏和新政推行者们,在个别地区终于能找到一丝着力点。
而那些侥幸逃脱了镇压、转入地下的白莲教残余分子,如香主李化之流,则在暗中窥伺着这一切。他们看着士绅的贪婪、官府的无力、分配的不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看到了吗?”李化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对仅剩的几个心腹信徒嘶声道,“那妖女给了粮食又如何?这世道还是老爷们的世道!粮食最终都流进了他们的仓库!官府照样无能!那些泥腿子,抢破头又能拿到多少?等着吧,很快就会有怨气!等他们发现希望落空的时候,就是我圣教再起之时!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才是最终归宿!”他们开始尝试利用这新的不满情绪,极其微弱地,试图重新编织他们的网络。
就在这片丰收与混乱交织、抵抗与配合并存的复杂图景中,那些身着青色布袍、神色平静而坚定的新政推行者们,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田间地头、城镇乡村。他们手持散发着微光的“丰饶符印”,试图介入这混乱的局面。
在历城县,一名年轻的推行者拦住了一群正要为抢收麦子而大打出手的农民。“乡亲们,勿要争抢!此乃‘丰饶’恩赐,人人有份!请按村落划分,有序收割,我等已请示官府,将按新政丈量后之田亩簿册进行分配,必不使一人向隅!”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手中的符印微光流转,让激动的农民稍稍平静。
在章丘县,一位推行者正组织妇女儿童捡拾散落的麦穗,并指导他们如何晾晒储存,避免浪费。“药师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