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不通。
师爷和管家们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远处的灵兽抬起头,幽冷的目光扫过,并未阻止,但那无形的压力让激动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又收敛了一些,勉强排起了歪歪扭扭的队伍。
发放仙果的过程混乱而仓促,孔府下人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应付,但在灵兽的注视下,无人敢公然索要报酬或故意刁难。 与此同时,在另一侧的入学登记处,则显得冷清得多。读书识字,对绝大多数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来说,仍是遥不可及之事。
只有一个穿着打满补丁但洗得发白的儒衫、面色倔强的少年和一个戴着帷帽、被一个老仆陪伴着、似乎识文断字的少女,犹豫了许久,最终上前怯生生地询问。负责登记的学官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问题登记了,便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们“明日再来听安排”,语气中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那少年攥紧了拳头,少女帷帽下的脸色想必也十分难看,但他们终究是迈出了这一步。孔弘绪远远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对身边一位追随自己的年轻儒生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儒生立刻向登记处走去,纠正那学官的态度。
云茹在高空静静看着这一切。她看到了求果者的狂喜与感恩,看到了孔府中人的别扭与抗拒,也看到了那第一个敢于来求学的寒门少年和可能是第一个女性求学者的身影,以及孔弘绪试图做出的努力。她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普惠的开始,总是这般粗糙而充满阻力。
那灵兽的存在,目前只能约束最表面的行为,却无法瞬间改变深植人心的观念。 曲阜城内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借着南来北往的行商、脚夫、以及那些拿到仙果迫不及待回家报喜的百姓之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
“听说了吗?曲阜孔府出了仙树!果子能治百病!不要钱!”
“真的假的?孔圣人家肯把宝贝白给咱们穷人?”
“千真万确!俺三姑家的邻居的侄女的男人亲眼所见!还有神仙留下的神狼看着呢!孔府的人不敢不给!”
“老天开眼了啊!这下俺娘有救了!”
“不止呢!孔府的学堂,现在也收咱穷人家孩子了!还……还收女娃!”
“听说衍圣公都换人了,是个心向咱们穷苦人的老爷!”…… 类似的对话在茶肆、码头、田间地头飞速传播。
无数被病痛折磨、求医无门的家庭燃起了希望,开始收拾行囊,准备前往曲阜。许多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第一次对读书这件事,产生了模糊的向往和勇气。一股躁动而充满期盼的情绪,在底层民众中蔓延开来。
但与此相反,各地士绅庄园和官府书房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济南府,致仕侍郎赵文博的宅邸。一封来自曲阜的密信被狠狠摔在地上。“奇耻大辱!斯文扫地!孔圣门庭,竟被一妖女逼迫至斯!与贱民同席?分发仙果?开门纳贱?甚至还换了衍圣公?立了个离经叛道的逆子? 这……这成何体统!”
赵文博气得浑身发抖,胡子乱颤,“还有那什么灵兽妖狼!简直是魑魅魍魉,横行圣域!我等读圣贤书,岂能向这等邪术低头?!” 他周围的清客幕僚们也纷纷附和,痛心疾首,咒骂不已。
青州府,乡绅李崇善也得到了消息。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良久,反复看着信使带来的详细描述。他的脸上同样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山东巡抚衙门,邱祖德忙得焦头烂额。各地关于孔府巨变的消息和求问应对之法的公文雪片般飞来。他既庆幸仙师没有大规模动武,又深感压力巨大。
“快!给本抚拟文!”他对着幕僚急声道,“通传各府州县:孔圣之后已深明大义,新任衍圣公更是锐意革新,率先垂范,响应新政!令各地士绅效仿孔府,即刻推行清丈、释奴、济民之策!若有拖延观望、阳奉阴违者……休怪本抚……不,休怪仙师之法不容情!”
他特意强调了“孔圣之后”和“率先垂范”,给这强硬的
